《周易》里头读《诗经》系列：《履》卦爻辞里引用的那些诗句

前面说过，《周易》的成书年代实际上是战国，所以它是晚于《诗经》的。（有关《周易》的成书年代及作者，详见本号系列文章证据。）

也因此，《周易》的卦爻辞中，多处引用了《诗经》中的句子。

过去人们惑于文王或周公作《周易》的传说，看到《周易》里有类似于诗歌的爻辞，就以为是《周易》影响了《诗经》，殊不知事实恰恰相反。

以《履》卦为例，其中就有两处明显的引用了《诗经》。

一、履虎尾和履薄冰

上回已经说过，《履》卦中的“履虎尾，愬愬，终吉”，实际上是引用了《诗经》里的一句诗：

“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经·小雅·小旻》

两处同样出现了卦名“履”字，虽然爻辞里“履”的是虎尾，而诗句里“履”的是薄冰，但是“履”的心态同样是一样的：

“不敢”、“战战兢兢”和“愬愬”，都是形容心怀敬畏戒惧之貌，与手搏猛虎或是脚踩虎尾时的心态完全一致。

二、履道坦坦

履者，礼也。（参见本号系列文章对于《履》卦与礼的解读。）

《履》的爻辞里说“履道坦坦”，实际上隐喻的是“礼道坦坦”。

说到“礼”，人们最先想到的就是传闻中由周公所定的周礼。

孔子在三代之礼中最推崇的，也是周礼。

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巧的是，《诗经》里有也这样一句诗，不仅提到了“履”，还提到了周之“道”：

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小雅·大东》

细玩卦爻辞，《履》卦的“履道坦坦”这句爻辞，正是脱胎于诗中的“周道如砥，其直如矢”。

更巧的是，《履》卦上九爻辞中的“视履”，同样是脱胎于诗中的“君子所履，小人所视”！

三、君子所履

知道《履》卦的“视履”一词，取自“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的诗句，对于我们理解爻辞很有帮助。

因为君子“履道坦坦”，他们所履的那平坦笔直的“周道”，隐喻的就是周公所制定的礼道。

大人君子，是小人们的榜样模范。他们走什么样的道路，小人们都会追随。

“《履》，君子以辨上下，安民志”，正是《大象》从《履》卦中解读出来的礼之作用。

《履》卦的上九爻高居上位，恰如身居高位的大人君子，一举一动是否遵从周之礼道，都被小人们看在眼里。

所以，君子当慎其所履。

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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