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治读诗：以文字向英雄和英雄的母亲敬礼

——读白水诗作《情至无言最是疼》

文：赵福治

看到了诗人白水《情至无言最是疼》诗歌作品上面的这张照片，顿时，泪不由得落了下来。看了这张照片好多次了，每每看到，心里总是感到痛楚。

照片上，是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烈士赵占英的母亲抚摸儿子的坟墓一幕——老母亲在儿子牺牲的老山前线20年后第一次终于见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坟墓!!! 该组照片被发到网上后，其他一个还在生还的战友看到了，于是千辛万苦找到了烈士的家，想看看昔日战友的老母亲，没有想到，他站在那老母亲家门口惊呆了。家里除了一口破锅、一个土炕、一堆棉花套子什么都没有。赵占英从这里走向军营，然而他再也没有回来。儿子赵占英曾是家里唯一的劳力，也在前线牺牲了，而老伴在儿子牺牲当年就伤心欲绝地离开了人世……

“常怀一颗悲悯的心，才能体验真正的生活”，尤其是诗人，只有怀着一颗悲悯的心，才能真正地走进生活和感知世界。诗友白水看到图片后，情感在那一刻决堤、爆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表达内心的痛楚。依图，依感，依一颗诗人悲悯的心，以死去烈士的身份解读画面：“不说/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想说。不说/悴然而去的爹/不说孤独无助的娘，不说/那只美丽的信鸽/折断的翅膀。”

任何事物一旦与生命联系起来就多了份沉重与敬畏，对生命的守望使我们更加珍惜和理解生命的内涵。诗作没有宣言式的大话，从容的叙述中，只是任情感平缓的流动，让文字之外的感动直切我们的内心。而就是这样的句子，让作品蕴涵一种穿透力——就像作品题目一样：情至无言最是疼！

诗作中，“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包含了。图片中墓碑里的烈士能说什么哪？二十年后，及近入土的母亲以一双小脚千里迢迢地赶赴墓地看望。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人生有多少二十年啊。虽然，我们都想老母亲能多一次看自己墓碑中的儿子；虽然，烈士也想多一次看到母亲的身影；虽然，烈士不敢面对苍老的母亲；虽然，烈士不敢在墓碑里面对母亲伤痛欲绝的目光……他再也不能为老妈妈尽孝，甚至也不能给老妈妈再喝一口水……烈士还能说什么！

“是得，不说！/沉默是我/无法躲避的目光，凝于/一块石头。一块/年青的/石头和一只苍老的手。”世上事最先打动的往往是诗人的良知，尔后，诗人用文字和自身的感受去打动读者，继尔引发社会的思索和关注。

此时，我们和诗者不需要祭奠之声不绝于耳，悲天动地，只是想如何让哭声成为挽留的手势；只是如何让我们提起沉重的笔，写出什么样的诗行，才能让伤痛化作洁白的小花，祭奠烈士的远去，抚慰年老的母亲——这默默的、值得敬重的中国母亲。

诗艺最大的技巧是无形，是良知。我们不求诗歌能流传于世，唯愿写给最值得写给的人们。现实的背景里，读这样一首诗，一种痛不觉油然而至。墓碑和文字背后，是烈士的默默无言和一位母亲的坚韧。诗者化无形与良知为震撼的文字，给我们留下了极大的空间，撞痛我们。读着这样的诗，简洁朴素的语言递进中，心仿佛一刹那净化很多。这也是诗人白水、也是诗歌艺术魅力带给我们的体会。

也使我们记住英雄赵占英的母亲名字“——赵斗兰！英雄！你安息吧！我以文字的形式向英雄和赵妈妈敬礼！

附：

《情至无言最是疼》文：白水

不说

什么都不说，我

什么都不想说

不说

悴然而去的爹

不说孤独无助的娘，不说

那只美丽的信鸽

折断的翅膀

是的，不说！

沉默是我

无法躲避的目光，凝于

一块石头。一块

年青的

石头和一只苍老的手

本文作者简介：赵福治，笔名：东子、东子、凡鸟，男，祖籍河南虞城，客居北京。曾为奥组委文化部《2008奥运诗选》编委、中国艺术家基金诗歌委员会主任，先后主编《世界华语诗歌大展》、《2009年度中国诗人作品选》、《2012年度中国诗人作品选》，有诗歌在首都地铁内展出，现为国华文化基金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