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耳与蒲风|“恰是百年风华”征文作品选
本文刊载于《作家文摘》第2430期11版
人民音乐家聂耳
上世纪30年代初,面对军阀混战和日寇入侵,国民党当局仍顽固地实行“先安内后攘外”的政策,对革命者进行文武两方面的围剿。危急关头,以鲁迅、夏衍、丁玲等为代表的左翼作家,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成立了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简称“左联”)。聂耳与蒲风都是“左联”盟员,一个是作曲家,一个是诗人,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走到了一起。
■作诗谱曲相得益彰
1932年9月,蒲风和诗友们在上海发起成立中国诗歌会,聂耳经常到蒲风读书的中国公学参加诗歌座谈会,他很赞同中国诗歌会所倡导的诗歌大众化和走现实主义道路的主张。当时,蒲风写的诗多是自由体的,有的押韵,有的不押韵,句子长短不一,使有些曲作者难以谱曲。怎样使“诗”与“歌”更好地相结合,让新诗广泛流传,容易上口,聂耳是尽了很大的努力的。
蒲风
1934年,聂耳自编自导了一个新歌剧《杨子江暴风雨》并担任主演,他请蒲风为该剧的歌曲作词,并为了谱好蒲风写的《码头工人歌》《打砖歌》《打桩歌》之歌词的曲子,常常深入到码头、工地去观察和体验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因而写得情感真挚,节奏明快自然,使生活气息浓厚的歌词与他所谱写的音乐旋律相得益彰。这些歌曲在演出时引起轰动,受到广泛赞誉。就是在今天,也仍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足见其艺术生命力经久不衰。
《扬子江暴风雨》剧照
■在日本的密切合作
1935年4月,聂耳经地下党批准,从国民党的文化“围剿”中逃出上海前往东京,见到早于1934年冬抵达东京的蒲风。蒲风非常高兴,立即通知在东京的同志每人出一点钱聚餐欢迎,并对诗友们说,已经同聂耳谈妥,选些好的新诗歌请他继续谱曲。所以,聂耳虽然因避国民党当局的逮捕到了日本,但对新诗歌运动的开展还是有利的。出席这次聚餐会的约四、五十人,经蒲风介绍聂耳和大家会面后,请他谈了关于《义勇军进行曲》《大路歌》等革命歌曲在国内风行的情况,使大家深受鼓舞。从那以后,留日的中国学生经常以聚餐的名义开展诗歌座谈会。
聂耳《大路歌》简谱
在聚餐的时间中,蒲风跟聂耳愉快地交谈,希望诗歌界和音乐界更密切地进行合作,邀他参加诗歌座谈会,聂耳欣然同意。
1935年6月16日,聂耳非常早的出现在座谈会上,这次座谈会的中心是“关于抒情诗”。会上,聂耳还唱了一些民间情歌,并应大家的要求,唱了《码头工人歌》。那时有两个日本朋友,经解释后也听得兴趣盎然。因为有日本朋友在,有些话需要翻译,有一次,“日本通”担任通译的还没有译出,倒是抵日才两个月的聂耳先译出来了。大家十分惊叹和敬佩他的语言天赋。
聂耳在日本,除了每日4小时的上课外,忙于考察日本的风土人情,研究日本的音乐、影响和戏剧,赴音乐会、艺术座谈会,读日文对照的《英文作文》等忙个不停,依他自己所言“每日的时间仍觉不够”,可见他的刻苦上进的精神。
有一次,他和蒲风在诗人雷石榆的陪同下,一起去拜访了日本诗人新井彻、后藤郁子等人,谈话由雷石榆当翻译。聂耳乘兴用大提琴演奏了《义勇军进行曲》,还唱了《码头工人歌》,受到日本朋友的好评。归途中,聂耳建议雷石榆也写些歌词给他谱曲,并提及他准备到苏联去。
聂耳《义勇军进行曲》手稿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年的7月17日,聂耳竟会在鹄沼海滨游泳时溺死。
■思念之情不能平息
当时,蒲风在房州突然听到噩耗不敢全信。中国丧失了一位天才的音乐家,他满怀悲痛地拿起笔来写下了悼诗:
我想起,从今——
我们将空叹诗篇的辜负,
再没有你的曲谱!
大众打湿了眼珠,
他们丧失了一个知心朋友!
音乐界的农田,
难免一时的荒芜!
聂耳的不幸逝世,使蒲风失去了一位文艺挚友、新诗歌运动的合作者,他思念的感情久久不能平息。
聂耳逝世周年时,蒲风在青岛再写了著名的诗篇《我站立在海滩上——悼聂耳》;1937年7月,他在厦门发起成立诗歌会时,恰是聂耳逝世两周年,在诗歌座谈会上蒲风提议全体起立向聂耳默哀悼念,然后大家齐唱《义勇军进行曲》。直到1939年,他还先后写了四首悼念聂耳的诗篇。可见,他与聂耳的战斗友谊是何等的深沉。
《蒲风诗选》收录了著名的诗篇《我站立在海滩上——悼聂耳》
1942年,蒲风经历皖南事变后,于8月13日病逝于新四军二师驻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被中央人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
(作者系福建省新四军研究会理事,福州市文联原专职副主席,福州市作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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