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文艺青年”的厨房瘫痪状态写生
01
关注我微信朋友圈的朋友，大概会留意到，上周，我一共发过两次美食，一次是说我烧了红烧牛肉，把肉烧糊了，另一次是做了重庆鸡公煲。
然后，就闭口不谈厨艺了。
为啥呢？
唉，咋说呢。做了那两次“大餐”后，我就把厨房彻底搞瘫痪了。
咋个瘫痪法？真是一言难尽呀，朋友们。
美术界有“写生”活动，就是对着实物，或者美妙的大自然，一笔一划，在画板上，勾勒出眼前的景象。
今天也试试，用文字“写生”一回，跟你们描述下我家厨房的瘫痪状态。
02
打开中间镶嵌着玻璃的厨房门，首先会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合气味，直钻进你的鼻孔。
如果你能忍住这个气味，请继续朝前走。
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请小心你的脚下，不要踩到地上——那东一片，西一片已经发蔫、体积缩小的苹果皮，红色的，是表皮朝上；褐色的，是被氧化了的苹果肉朝上，皮朝下。
在这苹果皮的中间，夹杂着一丝两丝的头发，有的紧贴着苹果皮，就像那苹果皮上长出了一根黑色的细线。看那长度，应该是我的头发。
厨房经过改造，形状有点独特，把大写的英文字母"L"，先上下翻转一次，再左右翻转一次，就是了。如果你翻得头晕，直接想象成阿拉伯数字“7”也行，但是，要把“7”掰成90度直角。
你站在翻转后的"L"，或者掰直后的“7”，较长的那条线入口，朝里走。
右手边靠着墙面，第一个家电，是一个双开门的立式冰箱。紧靠着冰箱的地面，躺着一根黑色实木筷子，较粗的一头，裹着黄色的金属，上面刻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卉，花的旁边，印有“花开富贵”字样。小心别踩到筷子啊，如果不小心踩到，劳驾你把它直接捡起，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被鞋子踩了，当然不能再用了）。
03
紧挨着冰箱的是橱柜。
来看看橱柜台面上都有些什么吧。
一袋标签完好，还没打开包装的西红柿，目测有三个。一盒没有合上盖子的土鸡蛋，有些蛋格已经空掉，余下的鸡蛋，没有规律地摆放着。
已经拆了口的，很大的一包原味速溶咖啡，紧靠着冰箱的一侧站着。
咖啡袋旁边靠墙面的位置，是一盒“精制口酥”，张着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内部透明包装袋里白色的糕点。
咖啡袋左侧，有一只用过的白瓷碗，碗里有只小汤勺，一个小油碟，油碟里沾着几个米粒，碗沿放着大小不一、首尾不齐的三根筷子。
白瓷碗的左侧，有半玻璃杯喝剩下的白开水。紧挨着玻璃杯的，是五连包的红烧牛肉方便面，吃过一包了，还剩四包；一卷即将用完的卫生纸；一个废弃的食品包装袋；还有一个大号的超市购物袋，蓬蓬松松的，占着很大一片地方，覆盖了方便面袋的一个角。
再向左看，有一个高压锅内胆，高压锅坏了，它现在的功能是偶尔搁置给金鱼换水的自来水，洗洗菜，泡泡西兰花、花椰菜，或者洗洗草莓啥的，里面装着半盆水，水底沉着两小片有点发黄的菜叶（咦，菜叶不是应该漂浮在上面吗？这个为什么会是沉的？）。
内胆的左侧，有一摞用过的白瓷碗，每只碗里有一只勺子，碗在勺子的干扰下，歪歪扭扭地叠在一起，可以看到零星的米粒，干巴巴的，都粘得很紧的样子。
这摞白瓷碗与墙的中间，是两个小号的，有着细小空格的漏水筛子，主要是给菜焯水时，过滤水用，现在里面凌乱地塞着抹布、生姜、蒜瓣等。筛子并排放着，上面还篷着一个小巧的水果砧板，砧板上，是已经切碎的发黄发蔫的香菜碎、香葱沫，记得是烧鸡公煲那天，用来出锅时洒在菜面上的，切多了，想着下次还能用，哪知连续好几天没烧饭。
再向左，就是水槽了。注意你的脚下，千万不要被开着的洗碗机门绊倒——会把洗碗机门砸坏的。
洗碗机正对着的墙面，有只垃圾桶，本来不在这里，不知怎么就移动了位置，几乎就要贴到洗碗机门上了，你可以选择抬脚把垃圾桶朝墙边踢一下，或者抬腿迈过去。
水槽分成一大一小两个。小槽里，有个刷锅的长柄刷子，上面压着一个白色的淘米筛子，筛子里沾着两片苹果皮，一个红色，一个褐色；大槽里，一眼望去，有很多苹果皮，你可以根据新鲜度判断它们生产的先后时间，其中还有洋葱皮，大葱皮，撕掉的包装袋一角，一个被苹果皮掩住一半的红色小袋子，应该是废弃的方便面调料包。
水槽的西北角，压着一个用过的炒锅，里面油光闪闪，锅底的一侧，压在两把菜刀上，其中一把刀，压在一块小砧板上，板子的尽头是一个切剩下的、风干了的洋葱头。
在水槽与墙面之间的狭窄地带，有一瓶开着口的洗洁精，那后面，靠墙放着一袋拆过的冰糖，我记得它，有一天，我正在手脚忙乱地烧菜，岩同学进来，正拿着这包冰糖，问我她能不能吃一个，我说不能，对牙齿不好，接过来，顺手放在这里。
继续向左看，紧挨着洋葱头的，是一个新买的调料架，上面摆着的瓶瓶罐罐里，装的是黄酒、蚝油、生抽、老抽、蔬菜鲜等。
调料架下部分，被一个大大的不锈钢蒸锅挡住了，玻璃锅盖半张着，露出长柄勺子的把手，那里面是有天早晨喝剩下的八宝粥，觉得味道不错，想着晚上再吃的，结果那晚没在家吃饭。
蒸锅后面，站着两个瓶子，一个塑料的，一个玻璃的，塑料的我知道，是我妈用“尖叫”饮料瓶子改成的油瓶，那个玻璃的，瓶身被挡着，估计应是料酒一类。
现在，我们的目光停留在“7”较短的一边，这是一个黑色的钢化玻璃灶台，右侧的灶头上，放着烧水壶，左侧灶头上，放着一个敞着口的双耳奶锅，两个灶头之间，有一个用过的锅铲子，躺在一滩水渍或者油渍上。
再往左看，是一大一小两只砂锅，锅边躺着一块松软发黄的抹布。
小的砂锅里，是那次留给高二吃的鸡公煲，结果他那晚没在家吃饭，接着，又想着留给我妈养的那些流浪猫狗吃，结果她几天没来。
大的砂锅里，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剩下的排骨汤。
一个空空的罐装啤酒瓶子，紧挨着大砂锅站着，那是烧鸡公煲时放在那里的。砂锅后面，靠墙的地方，站着袋装新疆大枣和香妃王葡萄干。
左侧上方是一个通风玻璃窗，紧挨着窗子摆放的是一个微波炉，微波炉右侧立着一个大大的竹木砧板，左前侧放着一个没有摆正的炒锅，再旁边，是电饭煲（里面有没有剩饭？不知道，没勇气打开），煲上躺着一只塑料饭铲，沾着一些干米粒。
04
灶台前面的空地上，摆有一张粉色的半米高的小餐桌，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用过的单柄奶锅、盘子、碗、筷子、抹布，用过的餐巾纸，风干的骨头，啃剩的玉米棒子，黑色的枣核，鸡蛋壳，茶叶蛋黄等。盘子里都有剩菜，菜汤已经结晶，混沌成一团，几乎看不出是什么菜。
(我妈每次都说，剩的菜和米饭都不要扔啊，留着给她的猫狗吃，冰箱冷冻室里已经攒了许多，实在不想再把这些放进冰箱，想着等周末我妈来，直接打包带走，结果我妈回老家了。唉，一念之差，现在碰也不想碰。）
桌子下面的地上，有个废弃的保鲜袋，旁边凌乱地摆着两张七星瓢虫板面的塑料凳，一个黑红相间，像个超大号的七星瓢虫，另一个是草绿色的。离这不远处，紧靠着橱柜一角的地面上，是一袋已经发黄的蒜苗、香菜，我妈自己种的，每次带来许多，没办法吃掉，冰箱里又放不下，只好等黄了再扔掉。
05
你肯定会问，厨房瘫痪成这种状态，你烦不烦啊？
我——当然烦啦。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拿起菜刀，像切蛋糕似的，把厨房这一块区域直接切掉，整个扔垃圾桶里。
不过，也没有造成太大困扰。
把厨房门一关，就当啥也看不到。吃饭就在外面解决，一到饭点，高二就说，说吧，想吃啥，别客气。
本来呢，平时，他看到厨房有杂物，就会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这几天他身体不舒服，浑身痛，尤其是肩膀处。
我笑说，厨房瘫痪了。
他说，主要是他身体不舒服，才没有收拾。
我呢，本来周五下午打算收拾。但是，那天上午，我写完一篇文章，打算午睡时，脑海中又形成了一篇新的文章，从结构到内容，全部酝酿完毕，感觉不写不行，句子都在脑海里飘呀飘的。然后，我午觉都没睡，码了一下午字。晚上，参加了侄女的生日会，回来很晚，还没洗漱，就感觉人已经疲惫得不行了。
周末，开会、参加活动、去书店、辅导作业，这事那事的，也没闲着。一本书，从周一看到周五，还没看三分之一，周末要还书，挣扎着想，一定要抽出时间读完呀，结果还是未能实现。
想我一柔弱女子，不停地在“文艺青年”“家庭主妇”“家庭教师”等角色之间切换，也着实不易（你要是觉着容易，那你来试试。）
心血来潮，做了两次“大餐”，就把厨房弄瘫痪了，也是怪气人的，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外面吃快餐呢。
不过，趁此机会，“写生”一次，练练笔，也算没啥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