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春景》最出彩一句：红杏枝头春意闹（“闹”字有何妙处）

北宋文学家宋祁因《玉楼春·春景》一词中的这句“红杏枝头春意闹”得到“红杏尚书”的称号，这在诗词史上堪称美谈。该词的上阙这样写道：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这几句词将明媚艳丽的春光写得出神入化，词人跟着一行春游之人来到东城，越走越发觉得“春光无限好”。岸边绿树婀娜，湖里水波荡漾。碧绿的湖水仿佛也因春暖花开而变得兴高采烈，晃动幅度越发大了。远远望去，起伏的湖水像依托、轻拍着客人乘坐的小船的双手，抢着向其展示热情。船里的人因波浪摇晃，加之阳光照耀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不觉困意袭来，正因了“春困”一说。

彼时，想必正是春盛之时，“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绿杨烟外”借鉴唐朝诗人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中“绿杨阴里白沙堤”一句，“绿杨”顾名思义指的是青青柳树，薄雾笼罩着东城河堤边的垂杨柳，因为是早晨，所以还有微微的寒意；杨柳树旁还隐约约约看到绽放着笑脸的杏花，它们挺立枝头，争吵着比美，誓要将春天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世人，把春天装扮地热热闹闹。

固然，初读宋祁这首《玉楼春·春景》上阙觉得确实将春天清晨的景色描摹得栩栩如生，生机勃勃。可历史上描写杏花的诗词和诗人那么多，独宋祁被称为“红杏尚书”，原因何在呢？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不妨先来看看其他诗人写红杏的诗句。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是宋代诗人叶绍翁的《游园不值》，写的是某天去某位官员的私人花园里赏春，不料大门紧闭，敲了很久房门也无人应答。苦于无奈，叶绍翁只好在院子周围晃悠，消磨时间。不曾想，就看到一枝开得正旺盛的红杏伸出了墙外。一个“出”字将红杏拟人化，颇具动感，照应前句“满园春色关不住”，正因为这一枝出墙的红杏，诗人才肯定此刻的花园里早已春光无限。

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

出自北宋大文豪苏轼的《点绛唇·红杏飘香》一词。这首词主要侧重点是红杏的香味，从嗅觉感受。同时，也提到了“杨柳”和“薄雾”，“柳含烟翠拖轻缕”，将柳树拟人化了，仿佛是柳树拖着早晨的缕缕轻烟，重点放在了柳树上。

春到青门柳色黄，一梢红杏出低墙，莺窗人起未梳妆。

五代文人冯延巳这首《浣溪沙·春到青门柳色黄》，同样提到了柳树和红杏，不过他笔下的柳树还没有完全返青，看起来还是嫩黄状态；“一梢红杏出低墙”和叶绍翁的“一枝红杏出墙来”有异曲同工之妙，极有可能是叶绍翁化用了冯延巳的这句词。同样是将红杏拟人化，不过区别是叶诗单纯歌颂这枝出墙的春杏，冯词则借这梢杏花引出“莺窗人起未梳妆”，重点在闺房中的思妇。

接着，我们来对比“红杏枝头春意闹”这句。“红杏枝头春意闹”重点在“闹”这个字，“闹”是什么意思？不安静、生机勃勃、戏耍。这种热闹的状态肯定不是“一枝红杏”能表现出来的。“闹”是一个动词，潜在代表一个争抢的动作，用的是拟人的手法。这不难让人联想到散文家朱自清《春》中的这句“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

或许，有人认为“一枝红杏出墙来”也用的拟人手法，但是“出”字还难以和“闹”字相匹敌。“闹”字除了将红杏拟人化之外，还传递出声音之感。何为“闹”，闹就是闹腾、热闹，它是有声音的，给人一种视听感，将无声花开赋予动态，让人好像不仅能看到繁华绽放枝头，而且似乎还能闻到花香，听到蜜蜂围绕左右的声音。这是其他诗人描写“红杏”所没有涉及到的地方，单一“闹”字即赋予视觉、听觉双层感官，比以往单独描写春天花朵美好的诗句更上升一个层次，难怪王国维称道一个“闹”字境界全出。

想来，这出神入化的一句足以让后人封他为“红杏尚书”了吧？若杏花真有花神，想必也会感激宋祁的别出心裁吧！

往期精彩推介元代“范仲淹”跪地求大雨，并写一首元曲记之，背后故事令人心酸写杏花的绝美诗词，句句精妙，唯有惜花爱春之人才懂刘禹锡的《乌衣巷》，不只有今昔对比，还暗含一条社会学定律司马光闲居在家，先后写了两首诗，看似清新秀丽，实则暗藏玄机以雨喻愁，除了秦观的《浣溪沙》，就属贺铸这首《青玉案》最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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