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诗“情”（话“意”开篇之诗佛王维）
文/刘壮
爱好诗词，追根溯源，不得不说是从中国诗词大会开始的。记得那是第四季去年的寒假，当我看到“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的少儿团成员，吟诗背词，有的甚至只有四五岁，却能中国传统文化如此熟悉和精深，我汗颜；当我看到“哲匠熙百工，日月被光泽”的百行团中，各行各业，民警，水表工，保安等等都能学到老，爱诗词如此之深深，我渐渐的也被诗词所吸引，所迷住。
其实一部分的喜欢最开始都源自一种羡慕和嫉妒，羡慕他们飞花令中可以才思敏捷张口就来，嫉妒他们能如此自律，如此坚持，几年如一日，每天坚持看诗背诗。反问自己，作为一名老师，追求的目标在哪里？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两点一线吗？是沉迷于辛苦恣睢的生活而麻木，盲从而无所直觉吗？是让生活的抱怨和琐碎挤满我们全部的世界吗？是加入毫无意义的愤世嫉俗的合唱吗？如果那样，我们肯定会在我们老了的时候悔恨自己曾经虚度了这么多的时光，肯定懊恼自己没有发现人生不一样的世界。所以从那时开始，就暗下决心，要开始背诗词。但背诗的过程是艰巨而又漫长的，自己虽然一直从事教育教学工作，但实话实说，教学工作的繁杂，记忆力的退减，总是导致背了忘，背了又忘。每当这个这时候我就会想，我们老师每天教育我们的学生：没有什么是记不住的，你忘了是因为你是重复的不够，是你背的次数不够多，熟练程度还不行！每当想到我们教育孩子时坚定而又确信的语气时，我就告诉自己，这实际上就是借口。遗忘是很正常的，因为这是背诵诗词最初记得阶段，包括现在我一直认为我还处在一个初级阶段。
过了很久，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积累以后，不经意间发现，诗词带给我的，不再是一条难熬的记忆的痛苦经历，而是一段舒畅、愉悦的精神世界。当我发现外面下雪了，我可以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感叹时光荏苒，时节如流。我可以说如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感慨期盼已久。我可以说，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感叹岁月不经意间的一切。我可以说，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惊讶夜里的雪不期而遇，我可以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来表达此刻雨雪纷纷畅饮的心情……这里说明一点的是，其实最开始，有些人包括我都是有些卖弄的，可当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生活去体会，一遍又一遍的去发现诗词带来的美好，便有了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感觉。那便是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心心相映
康震老师说过，爱好诗词不是为了晋级，实际上是为了寻找一条快乐的道路。我想我正在这条道路上愉悦的前行，一路欣赏一路跳……
竹里馆
山水有情，生生不息。
开篇我觉得这条诗词之路一定要一个人开始，就是诗佛王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王维，字摩诘。学生时代接触了很多王维的诗词，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送元二使安西等等。
那么第一首不得不说的应该就是那首竹里馆。这首诗已经收录在中小学语文课本中。开始说 ，先说点别的……
其实从我的第一批双语的学生毕业以后，我有一段很困顿、压抑、苦闷的时光，有时想想可能是庸人自扰。几年以后，可能这种感觉会消失不见，但是发生的当时确实是堆积在胸口，挥之不去。所以，自己就像，一定要留下些什么，证明自己，大家走过这段日子，即使是在做毕业留念的时候，还是后悔自己没有记录更多曾经发生的故事。所以，带着这份懊悔，开始了新学期的轮回，相信这次我会做得更好……但仔细回想一下，这些的这些，和我的联系大概是一种辐射性的联系，由我或者他们辐射而开，可能和你联系不大，那只是证明我们曾经存在鲜活的样子，所以我想，很多年以后，当我们的背影渐渐远去，我们的故事，也许慢慢都散落在风里，都已难辨真假，你更不会记得。所以要做些什么！像彭敏说的，很多年后，当我们的背影都已远去，只有诗词的绝代风华，才能在人世间永恒流传。所以我也衷心的希望有一那么段诗词，有那么一句话能沁入到你的心里，。
好了言归正传，竹里馆，为什么要从这首诗开始呢，我觉得这是最典型的一首王维特色的诗了，山水气息浓重，，充满禅意。难怪苏东坡会称赞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这就是一副古色古韵的山水画。
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首诗是王维晚年隐居辋川别业时所做，蓝田辋川在今陕西省蓝田县。晚年的王维早已心不在政事，一心淡然，早已有远离世俗之心。我们可以试图从诗句中揣测王维当时是什么样的心境。清幽宁静的秋夜，独坐在这幽深的竹林之中，静谧幽静，自己抚弄琴弦，一曲终了后，感觉意之不尽，又长啸一声。在这深林之中，无人知晓我，没人记得我，超脱之时又仿佛有一丝苦闷，知音难觅。而此时的他又是那么充盈和满足，因为还有明月来与我想和，来抚慰我这一丝的困顿，即使无人相知，还有大自然的慰藉，使他心态又非常安然和平和。可以说是一篇动静结合、融情入景的佳作，不觉间禅意十足。
有句俗话，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如果我们因生活、因爱情、因工作一时苦闷，难以排解，无人诉说又不可解之时，唯有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心态。岁月长河之中，我们只是沧海一粟，我们做的可能微不足道，我们可能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多少，我们可能也没有那么重要，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们可以不像，也没有必要王维一样，一心超脱。但是我们却该有一颗禅心，一颗诗意的心，山水有情，生生不息。我们可以物质贫瘠，却可以做一个精神上的富翁，而不是做精神的哭昏夜鬼，而不是让愤世嫉俗和抱怨挤满我们微不足道的人生和世界。
你现在可能在为一件人生重要的事情在努力，你现在可能被生活撞击的体无完肤，你可能也在为你改变不了的事情感伤不已，那么请抬起头看看。看看身边的一花一草，是不是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它们一直在你身边，静静为你开放着，你并不孤单，你可以等春早明年绿，等燕子归来，等陌上花开，岂不更值得我们去追寻，岁岁相期，未来可期。现在的我算不上桑榆晚，可越来越觉得，教师是有珍贵的东西的，不是年轻，不是才学，不是所谓的为你好。李镇西说，让别人因我的存在幸福。幸福，幸福在哪里。是因为交给他怎么多知识，这么多技能吗，我觉得不是。作为一名初中老师，我们所能教给他的都是一些基础的，很多实用性不强的知识。多年以后，留在他心里，还有什么？会是一个符号，或者什么公式吗，我觉得十之八九都忘记了。想起一句话，不知道是说起的，说，我们的学生毕业多年以后还剩下他们心里的东西，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教的东西。同理，老师真正教的，就是多年以后还在他心里剩下的东西。作为一名理科老师，我觉得真正教会，留在孩子心理的不仅仅是一个科学方法，一种严谨的态度，还应该是一个个鲜活的故事，一股股挥之不去的感动，更应该是一种诗意的人生，健康积极的人生。那时未来皆可期，我想我当时就不会是一时苦闷，不可排解了
读懂了这首诗，我想我们也能在烦闷的时候兴来每独往，盛世空自知，而不是抱怨、放纵、不可解；我想我们也能在快速喧嚣的生活中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而不是疯狂打卡，快餐式的生活；我想我们在备受打击时也能随遇而安，不骄不躁，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一切终将暗淡，只有你才是光明。这难道不是诗词之美好吗？所以我们在黑夜托着疲惫的身体忙乱的回家赶时，当我们被七彩斑斓的霓虹闪烁的分不清真实与虚幻时，在感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时，多抬头看一看，说不定虽冷暖自知，无人相问，但也有一轮明月来想照呢！
如果我们老师有这样的心境，有这样丰沛的精神世界，我们什么样，我们的学生不就会什么样！孔子曰近者悦远者来。我想这样的老师肯定王孙自可留。我们也可以充满底气地对自己说，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最后送一句话给前行中的你，也给我自己——久倦市尘嚣，归来听夏蝉。
心中的圣地
路遥说过，生命应该包含更广阔的意义，不在于我们实际得到了什么，而在于我们我们心灵是否充实，既要脚踏实地于现实生活，又要是不是跳到理想的高台上张望一眼，在精神世界里建立起一套丰满的体系，才会放我们不迷失不懈怠。当我们一觉醒来、跌落现实时，可以毫无怨言的承担起生活重担……
这里不得不说一个故事，刚刚毕业的这个班里，在我刚接班时女生之间就存在一些芥蒂，存在着着几个派系，以航同学为首的A派系，以宇同学为首的B派系，水火不容，暗地里相互讽刺，嘲笑挖苦，总之就是看别人谁都不瞧不上眼。这让我，不禁想到毛主席说的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和计较总是存在，而且从我们的学生就开始了。慢慢的有愈演愈劣之势。因为两个派系常常水火不容，这两个同学更是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B派系的宇同学，是个直爽的人，心直口快，一旦听到A派系的人写自己，她就自己找个本子写一句诅咒的、或者不好听的话写上。读到这里的你可能觉得很压抑，觉得很腹黑。但是我不得不说，其实这在孩子成长的期间是很普遍的，每个孩子都是多元的，善的她和恶的她其实一直在争斗，当然其实一直是善坐着主导。现在呢，我们老师要做更重要的就是导人入善。所以当时的我必须有所行动，我召开了一次只有女生直到一个胆小的女生在讲着突然掉下来眼泪，我知道机会来了。我就问全体女生，其实老师是知道有的同学喜欢在网络上攻击别人，恶意诋毁别人，也有的同学喜欢在本子上写别人的坏话。其实是若有所指的对这个女生说：我们大家三个问题--
一、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你不开心的时候通常通过什么方式来排解？
二、你心里有没有一块圣地，那里放着你所有的开心和快乐，没有烦恼和吵闹。
三、如果你有，如果那里充满了不信任，抱怨和计较，还能是圣地吗？她还会让你快乐吗？
然后我又趁热打铁，让宇同学抓紧发言。实际上，一击中的，她双眼婆娑的说：老师，说的圣地其实我是没有的，而我把她建造成了一个垃圾场，一个负能量的收容站，当我看到这个本上的话时，自己反而更不开心，而且平时自己很焦躁。我真的想到我可能真的有时说话误伤到别人。我会把那个本子扔掉的……建立自己心里的美丽花园……
其实当她开始掉眼泪的时候，其实她是更愿意解剖自己的内心的。我也不用多说什么的，其他女生，尤其是A派系的航同学心里更会有一些愧疚。这时我在让航同学发言，她的理解力都很强，知道我为什么点他的名字。实际上只要内心的防线和闸门已经打开，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袒露心声更好的了。
当然可能之后还会有很多磨合，甚至继续的争吵，但是最起码这是很好的一次开始
很久以后，真的是很久以后，直到最后的毕业聚餐，她俩开心的聊着哪个电视剧好看，聊着电视剧的男明星，一边开心的大快朵颐吃着自助餐，我知道我做的还是有些许作用，其实人和人之间都有不解、不快，但多想想生活中的美好，多找找心里的圣地，我想谁都能心平气和的继续生活……
我们现在的生活节奏很快，偶尔一个瞬间我们停下脚步，仔细回味之时，会不会发现现在的快餐型社会充满了戾气，人与人之间充满了计较，不信任，埋怨，我想这应该不是我们期许的那个完美世界。当然，完美世界永远不可能存在的。可是，人却可以永远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期望来潜心对待生活中的一人一事，一草一物。也许每个人，心里都装着自己专属的一块圣地吧。那心中的圣地应该是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那里风景如画，四宜而居，更重要的是那里有自己的向往，更有着自己的快乐的每一个剪影……我们常说一个自己，多元生活，也许某个地方就有一个完美的自己，或者就有着满是闪光点的那个你。席慕容说，那里的你，可能不与你现实生活中的角色完全相称，但那却是灵魂全部的重量，是生命最精确的画像。
言归正传，说到圣地，这里就不得不说道王维的山居秋暝
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一场秋雨抚润过大地之后，青山格外的清朗明亮，傍晚凉爽，不觉间神清气爽。头顶的明月透过松树林散落着斑驳的倩影，几股清泉叮叮咚咚的在大石上流淌，此时此刻，一片笑声打破了这份寂静，一群浣衣归来农家少女，有说有笑，结伴而行，笑声回荡在幽深的竹林之中。而此时几艘小船推开浮萍，满载星辉归来。春已尽，但秋天同样美丽，让人心生神往，不忍离去，不必离去。这是一幅令人迷醉的水墨画，秋雨，明月，松林，清泉，大石跃然纸上，而静中有动，动中有情，少女渔舟又让这水墨变得鲜活充满生气，这不就是我们期待、心之神往的那份圣地吗。当然令人陶醉的不仅这首诗，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宏大劲拔和千古壮观，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的变化和清淡自然， 古木无人径 深山何处钟的幽静、深邃，无一不是大自然给我们的馈赠，更因有了王维的诗情、诗心，才让我们永远心里长留这一块清幽之所，永恒流传。
我们时不时的停下脚步，张望一下身边的人，很多沉迷于物质的享受，很多人纵情于吃吃喝喝，可是春节碰到今年的病毒疫情，不能出门之时，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人，无事可干却无处排解，只得坐在窗口猜车去南去北，在家表演蛆的蠕动，等等……希望你我都能在困顿、迷茫之时，有一份心中的圣地，让我们的心灵有处安放，有迹可循。
希望那会是张若虚的江流宛转绕芳甸，日照花林皆似霰般的百转千回。那是辛弃疾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的璀璨夺目，更是黄庭坚的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的清幽绝俗，我们的心便会沉静下来，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即使生活中，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可心中有了这圣地，我们就能把坦然和从容当作生活的必要，即使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也能心平气和的继续前进……胜固欣然，败亦不馁。不管生活的表象是多么的喧嚣、混乱和粗糙，在内心最幽微的地方，永远深藏这一份细致……
我相信，我们不会被现实的打击轻易地击败。圣地要安放在心里，同样诗词也要装在心中，随心携带，在心里的圣地……
（图片源自网络）
【作者简介】刘壮，济南市历城区双语实验学校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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