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庭/听得懂鸟的语言吗

“鸟语花香”是一句极有诗情画意的表达，既然“鸟语”在先，且“花香”很好理解，就让我着力说说“鸟语”吧！

不妨从可爱的小燕子说起。

古代有位少妇不幸丧偶，好心的婆婆见她年轻，曾一再劝她改嫁，她却一再坚定地拒绝，理由是，屋檐下曾有过一对恩恩爱爱的燕子，自打一只不幸失踪后，那剩下的一只就坚持着年年岁岁独自飞，从不见它再觅新伴侣。这位少妇还写了首小诗明志：“昔时无偶去，今日犹独归，故人恩既重，不忍复双飞。”显然，这位少妇是在用“不忍复双飞”的燕子指代自己，特意写给婆婆表明心迹的。如此看来，可爱的小燕子完全有资格代表爱情，其作为也完全可以代表情侣间永志不移的山盟海誓。

燕子还有“聪明”和“勇敢”的美德。一次，一对燕子在屋檐下做了个巢，不料离开觅食时，一只麻雀乘虚而入，意欲霸占燕巢，小燕子归来，"唧唧啾啾"地劝他离开，那麻雀却死皮赖脸霸着不走，燕子无奈，只好邀来一群伙伴，而且每只燕子的嘴里都衔了一口泥，大家群策群力，不一会儿工夫，便把巢的出口封了个严严实实，把燕巢变成了侵略者的坟墓。如此看来，聪明的小燕子还是“先礼后兵”的堂堂君子，它的光明磊落和它那惩罚敌人的妙招，的确令人刮目。

让我们再说说画眉鸟。有个有趣的传说：春秋时，为了逃避勾践的杀害，西施曾随范蠡隐居在蠡山脚下，由于思念故国，西施常对着溪水描眉，不料此举引来一群伶俐的小鸟，也就学着西施用灵巧的尖嘴在眼边描画，居然也画出了秀美的眉毛－－这种小鸟，就是聪明的画眉鸟。更有趣的是，宋代女诗人朱淑真的《画眉》一诗还再现过一个女人争学画眉鸟的的趣的画面：早晨，一群眉毛秀美的画眉鸟刚飞进城里，就引得满城女子争相仿效，也纷纷学着画眉鸟的样子画起眉来。您看，这可爱的小鸟不仅是美容方面的专家，而且乐于与人和谐相处，此情此景，不是极温暖极有诗情画意吗？

关于画眉鸟，我还可以提供一个更有趣的故事。那故事写道，百鸟皆盼着见到天上的圣灵，就使劲地往高处飞，可是圣灵住的地方实在太高了，不等他们飞到那就已筋疲力尽，只好无可奈何地打道返回。又有一次，勇敢的鹰出发了，他拼命地往高处飞，并果然飞到了比其它鸟更高的高度。可是，他也没能成功，他也筋疲力尽了，就在他无奈地返回时，悄悄藏在他背上的小小画眉却出发了，即，百鸟之中，只有画眉成功了！她不仅飞进天堂见到了天上那极巍峨的宫殿，还听到了圣灵的歌声并把那美丽的歌声带了回来！但她也后悔了，后悔自已不该偷偷地借他鸟之力，就这么一害羞，也就躲进树丛不再露面，而人们在树林深处听到的那最美妙的歌，也就是她唱的。

确实，通情达理的鸟颇有君子之风。西方有个真人真事，有位老人住在海边，每天都要喂海鸥，年复一年从不中断，后来老人死了，海鸥也就立刻掉了魂似的在海边寻觅老人。老人的老友听说了这件事，刚把老人的肖像画拿了来放在海边，画像前就立刻聚满了海鸥，它们久久地围着那画徘徊哀号，其情正如隆重的葬礼。

还有个故事更意味深长，故事中的鸟妈妈极会教导她的后代。请听这则古埃及的寓言。

鸟儿子问鸟妈妈：“人幸福吗？”

鸟妈妈回答：“没咱们幸福。”

鸟儿子问：“为什么？”

鸟妈妈回答：“因为人心里长了根刺，这根刺无时不在折磨着他 们。”

鸟儿子问：“这刺叫什么？”

鸟妈妈因答：“叫贪婪。”

平心而论，这故事写得极妙，它要告诉人们的是：心头扎刺的“痛苦感”格外惊心动魄。既然如此，人们就必须森严壁垒，切不可让心里头扎了根名叫“贪婪”的刺，再试想，连鸟妈都知道这个道理，何况我们人呢？

最后让我们再探讨一下：鸟究竟会不会说话？想必会吧！要是不会，怎么会有“鸟语花香”一说，只不过那鸟语一如天国的语言，人们听不懂罢了。但聪明的鸟儿却似乎听得懂人话，你只要教他，他就会跟着学，且学得维妙维肖。不信请注意《红楼梦》中林黛玉养的那只鹦鹉，这小家伙就特别机灵，不仅叹气声和林妹妹一样，它还会咿咿呀呀地背诗，什么诗？就是林妹妹写的《葬花词》。

西方人可就大不一样了，他们爱逗乐儿，养的鹦鹉也特别幽默，比如，有人曾故意教给他的鹦鹉一个“绝活”，不论男女，只要你问那鹦鹉一声好，它准会立刻回敬你一句：“干什么？你这老色鬼！”使你一听就想笑。

好的，该结束了。让我以一个小巧的寓言做为本文的结尾吧！那寓言写道：

一次，一只雄孔雀问妈妈：“妈妈，我一开屏就像花仙子，是吗？”妈妈点了点头。小孔雀又问:“那，假如我去参加卡拉ＯＫ大塞，能得大奖吗？”不料妈妈摇了摇头。小孔雀赶紧问:“为什么？”妈妈回答:“因为羽毛漂亮并不意味着歌声漂亮。”小孔雀不听，去了。他开了屏，得意洋洋的走上舞台，不料刚唱了两句，就把一只豆豆鸟吓哭了。为什么？因为它嗓子特粗，唱起来特难听，自然，没有掌声，更没有人献花，小孔雀后悔的哭了。

挺喜欢这个小故事，故事中的孔雀妈妈分明在提醒我们：最漂亮的鸟未必就有最漂亮的歌声。

同理，谁沾沾自喜，谁就会摔跟头，吃苦头，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