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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 乐:伟大的音乐能够穿透我们的心灵(直抵情感的软肋)

句子大全 2023-10-08 02: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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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论语》· 乐:伟大的音乐能够穿透我们的心灵,直抵情感的软肋

张恩恩

“乐”是孔子教育学生的主要科目“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之一,不仅是因为孔子拥有丰富的乐理知识,擅长琴、瑟、磬等乐器的演奏,更是因为在孔子所处的时代,“乐”本身就是周礼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孔子主张“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也自在情理之中了。那么了解孔子心目中的“乐”对于理解《论语》和读懂孔子的思想自然有着重要的作用和意义。本文拟从“春秋之乐”、“《论语》之乐”、“孔子之乐”三个方面谈谈自己的认识,作为近期《论语》读后感的系列文章之一,以就正于大家。(自注:本文中的“乐”多数时候是指音乐之乐,个别地方是指快乐之乐,望读者阅读时留心。)

春秋之乐

文王反商,武王伐纣,建都镐京(今西安),史称西周。周公摄政,制礼作乐,文明一统,国强民富。时至幽王,荒淫无度,褒姒一笑,烽火四起,失信诸侯,儿戏军政,犬戎入侵,西周灭亡。平王继位,迁都洛邑(今洛阳),史称东周。东周计514年,前294年史称春秋(源于《春秋》一书),“五霸”更迭,三家分晋,田氏伐齐,后220年史称战国(源于《战国策》一书),七雄兴起,合纵连横,终归于秦。东周(春秋战国)500年间虽然政局动荡,礼崩乐坏,诸侯争霸,群雄战乱,但亦为中国文化之整合完备期,中国知识分子思想自由,人格健全的“黄金时期”。西周之初,周公(文王之弟)摄政七年,制礼乐,完善宗法制,形成分封制,建立嫡长子继承制,经济上实行井田制,是以国力昌盛,文明以成。然到孔子时期,春秋之末,诸侯兴起,周王权利旁落,此等制度名存实亡,是故孔子周游列国,虽“惶惶如丧家之犬”,亦抱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信念,力图恢复周礼,实行仁义政治。而“乐”正是周礼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仅在内容上承载着西周初年的政治伦理,人文思想,而且也在形式上可以说是远对古代巫术文化、祭祀礼节的继承,近对周朝文明礼仪、文化制度的彰显,所以在孔子心中占据重要的地位。

据《尚书大传·康浩》称:“周公居摄三年,制礼作乐”。所谓“礼”,其实就是周公所确立的为了维护统治者利益的等级森严的宗法制度,它的作用是“别”,即“尊尊”;所谓“乐”,也就是周公制定的约束统治集团内部行为和管理普通老百姓的具有礼仪性质的强制人们遵从的文化制度而不是今日我们所谓的娱乐性质的“音乐”,它的作用是“和”,即所谓“亲亲”。事实上春秋之“乐”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情感诉说,这种“乐”是老百姓自发的、非官方的、非正式的、非礼仪的自由表达,是故多自由无序,放荡无节,淫佚无礼。即《论语》中所谓的“郑声”,差不多可以理解为我们今日所谓的民间酸曲;另一种则是《论语》中所谓的“雅乐”,也就是统治者祭祀先祖,敬拜鬼神,鼓舞士气,消灾祈福,诸侯外交等重要活动中所进行的带有原始巫术文化和宗教礼仪性质的歌舞表演。此“乐”的特点是官方的、正式的、严谨的礼仪性表达。正如《乐记》所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也”。 这种“乐”不再是个人内心无序的自由表达,而是在统治者准许的“礼”的范围内的歌舞乐一体的礼仪表演。这才是孔子心中的“乐”,所以孔子才有“成于乐”的说法。这种“乐”的作用是要达到如《乐记》中所说的那样——“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合敬;在族长乡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中,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它具有了和“礼”、“法”同等重要的文化管制、政治教化的作用。所以《乐记》里又说:“礼以道其志,乐以和其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礼乐政其极一也。”

《论语》之乐

《论语》一书多处记录了孔子对“乐”的态度、对“乐”的分析、以及具体的“乐”的操作。兹整理如下: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论语·阳货》)

子曰:“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论语·卫灵公》)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

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论语·阳货》)

以上四章可见孔子对“乐”的态度。如上章所说,“乐”有“郑声”和“雅乐”的区别。孔子的基本态度是排斥“郑声”的,因为“郑声淫”。“淫”者,过分也,随性而起,违背礼节,不合中庸之道。刘宝楠的《论语正义》中说“郑国之俗,有溱洧之水,男女聚会,讴歌相感,故云‘郑声’淫”。是故“郑声”即为今日所谓靡靡之音是也。孔子赞同的是“雅乐”,因为“雅乐”符合礼节,能起到“正人心”、“移风易俗”的作用,所以孔子才主张人应该学习文化知识(“兴于诗”),恪守宗法礼仪(“立于礼”),在音乐的净化中成长(“成于乐”)。另外我们必须知道,孔子所主张的“雅乐”不是简单的乐器演奏、歌舞表演——由“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乐呀乐呀,仅是指钟鼓等乐器而说的吗?)一语,我们可以知道孔子对徒有其表,而缺少“礼”的实际内容的“乐”是充满质疑的,因为这样的“乐”往往流于形式而不会起到彰显文明、传递文化、净化心灵、构建人格的作用。

子曰:“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 (《论语·泰伯》)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论语·八佾》)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也。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论语·述而》)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论语·八佾》)

以上五章是孔子对“乐”的具体分析和理解。这里主要涉及到《关雎》、《韶》、《武》三首“乐”。《关雎》是《诗经》的开篇之词,是一首男追女“求之不得”的爱情诗歌。《诗经》诸篇,皆可依曲而歌之,惜乎!其曲今也不传。杨伯峻先生解此章说“这篇诗没有悲哀的情调”,所以他引刘台拱的《论语骈枝》中“诗有《关雎》,乐亦有《关雎》,此章据乐而言之”一语来解释“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但依我之见,《关雎》一诗,既有爱情里“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美妙的快乐”;也有爱情中“求之不得”的“淡淡的忧伤”,此正所谓“甜蜜的忧愁”是也!此等爱情中爱与恨的交织,情与理碰撞,我想孔圣人亦不免于俗,自然了然于心,故谓《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里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即对《论语·为政》里孔子所说的“《诗》三百,一言而蔽之,曰:‘思无邪!’”的理解。传统的解释是“《诗经》三百篇,用一句话来概括:思想纯正无邪”。这样的话,就会和《诗经》中出现许多涉及男欢女爱的诗篇发生矛盾。孙以昭教授依据于省吾先生的《泽螺居诗经新证》而作的《孔子“思无邪”新探》(《中国古代文学论集》陶新民孙以昭主编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1年)一文对此进行了详瞻的辨析,文中指出“思无邪”本自《诗·鲁颂·駉》一章,“思”为语气词,“无邪”是“无边”的意思,“思无邪”就是指《诗经》的内容“广阔无边,包罗万象”。那么原话就应该理解为“孔子说:《诗经》的内容,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内容丰富,广阔无边,包罗万象”。这样的话,我们也就能进一步理解,孔子为什么对《关雎》这样一首描写爱情的诗歌给予很高的评价。

《韶》也叫“大韶”,是表现舜继承尧之帝位的一组歌舞。舜之帝位,以“禅让”(德行)而得,故《韶》乐有太和之气,曲调美妙动人,内容温和善良,所以孔子认为《韶》“尽善尽美”。《武》也叫“大武”,是表现武王伐纣的一组歌舞。武王伐纣,以武力而得天下,故《武》有杀伐之音。所以从内容上,孔子认为它“未尽善也”。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到,孔子的仁爱思想的生成不是屈从于帝王将相的杀伐淫威,而是源于对普罗大众日常民生的终极关怀。

音乐的演奏本就是人心的表达。真正伟大的音乐都能够穿透我们的心灵,直抵我们情感的软肋,符合我们的人生逻辑,契合我们的生命征程。所以好的音乐刚开始大多是热烈兴奋,展现出我们对生命的激情和追求(始作,翕如也);随后平和纯正,表露了我们经历各种失败后的成长和顿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最后绵绵不绝,抒发的是我们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绎如也,以成)。孔子对“乐”的理解正是对生命的理解。

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论语·述而》)

子曰:“吾自卫返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论语·子罕》)

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论语·阳货》)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论语·宪问》)

以上四章可见孔子不是一个空谈乐理的音乐爱好者更是能够实际演奏的音乐家。孔子对“乐”的认知不是停留在简单的“理的追求”更是“情的执着”。而这是这份执着让孔子对我们有着无限的亲和力。

孔子之乐

如上文所述,我们可以看到孔子对“乐”的态度是——赞成“雅乐”,重视“乐”的教化作用;轻视“郑声”,淡化“乐”的娱乐功能。对“乐”的理解是——既能从“乐”的形式给以充分的肯定,更是能从“乐”的内容给以明确的指导。对“乐”的操作是——既能“击磬”又能“取瑟而歌”。所以我们可以说孔子不仅仅是一个音乐理论家更是一个音乐演奏家。事实上,孔子还创作了不少琴曲,根据司马迁《史记》、蔡邕《琴操》等较为可靠的历史资料记载,孔子创作了《猗兰操》(一曰《幽兰操》)、《将归操》(又名《陬操》)、《龟山操》、《获麟操》、《孔子厄》等乐曲,可惜这些曲谱都没有传世。接下来我们摘录几段一些史书中关于孔子与音乐的小故事,进一步理解孔子丰富而多情的内心世界。

《猗兰操》者,孔子所作也。孔子历聘诸侯,诸侯莫能任。自卫反鲁,过隐谷之中,见芗兰独茂,喟然叹曰:“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逢时,与鄙夫为伦也。”乃止车援琴鼓之云:“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之子于归,远送于野。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世人暗蔽,不知贤者。年纪逝迈,一身将老。”自伤不逢时,托辞于芗兰云。——引自《琴操·猗兰操》蔡邕著

这个故事是说,孔子奔波于诸侯之间以求自己的仁义道德主张能够得以实现,但终没有成功,最后在从卫国返回鲁国的路上路过一个山谷,看见有兰花独自花开,感慨到:兰花应该是为王者而香,现在却沦落到与众草为伍,这不就好像和圣贤之君本当为世所用,却生不逢时,最后却和普通人一样平平庸庸一个道理吗?于是停下车拿出琴唱了一首歌,歌名流传到后世就是《猗兰操》

孔子之宋,匡人简子以甲士围之,子路怒,奋戟将与战,孔子止之曰:“恶有修仁义而不免世俗之恶者乎?夫诗书之不讲,礼乐之不习,是丘之过也。若以述先生、好古法而为咎者,则非丘之罪也,命之夫!歌,予和汝。”子路弹琴而歌,孔子和之,曲三终,匡人解甲而罢。——引自《孔子家语困誓》

这个故事显然有些夸张,讲这个故事前,首先讲另一个的听来的故事。据说毛泽东在转战陕北的时期,一次遇到胡宗南部队的围剿,被迫撤离中走到了黄河之边,弹尽粮绝,众兵士无奈,垂头丧气之际,毛泽东独身转向胡宗南的部队,傲然面对,胡的士兵为之英雄气概而折服,竟目瞪口呆,垂手而立,不知所措,毛泽东和士兵于是安然脱离险境。想来圣人之所以成圣,大约是就在于拥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吧。孔子的这个故事是说——孔子到宋国后,被“匡人”所围,子路欲与之搏命,孔子止之而道:算了吧,子路,这些人没有学习礼教,应该是我们的责任吧,来,坐下来,我给大家唱一曲吧。于是子路援琴而歌,孔子跟着唱和,“匡人”竟被他们的歌声感动,“解甲而罢”,师徒亦平安突围。其实这样的故事我想多为后人杜撰,但故事中孔子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对理想虽死而坚持的执着,对生死看淡的坦然应该还是符合孔子本人的实际情况的。

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宾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引自《礼记·檀弓》戴圣编纂

这个故事,深夜细读,竟怅然泪下。孔子晚年求聘于诸侯各国,终不为所用。时鲁国政变,其弟子冉有为当政者推荐孔子,是故孔子自卫返鲁。时其妻死子丧,最喜欢的学生颜回也不幸早逝,后一年跟随自己四十年之久的学生子路也在卫国政乱中丧生。孔子痛苦不已,一日早起,手扶拐杖,倚门而歌:“泰山将要崩塌吗?梁木将要断裂吗?伟大的哲人将要去世了吗?”唱完这首歌后七天,孔子就溘然仙逝,一代巨人就这样最后居然在孤单痛苦中离开我们,但他的高尚的人格魅力,伟大的政治诉求,奋斗的精彩人生,与日月同辉的生命价值却将永传后世,照耀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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