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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刻本与人民文学社1957老版红楼梦第一回文本对比

句子大全 2023-10-31 07:4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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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刻本“藤花榭藏板”红楼梦校勘精详

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老版红楼梦的底本是“程乙本”,成色如何?

清刻本与人民文学社1957老版红楼梦第一回文本对比

——藤花榭1820版与人文社1957版红楼梦正文对比

赵 华

明年是胡适所创“新红学”奠基100周年。近日“红楼梦研究所”和《红楼梦学刊》编辑部在上师大办了个“红学再出发2020上海论坛”,对百年红学取得的成就与局限等话题进行了探讨。可惜都“言不及义”。红学要想再出发,首先必须全盘推翻作为“新红学”基石的胡适两大谎言,即“作者和本子”的谎言:一是红楼梦作者为“曹雪芹”。二是红楼梦后40回由他人所“补”,附骥以传。关于“作者”,据陈林先生严密考证,红楼梦作者绝非小说中虚构的“传书人”曹雪芹,定是生于耶元1706年的金陵曹家末代江宁织造、亲身经历过曹家“离合悲欢、兴衰际遇”的曹寅继子曹。关于“本子”,则需认识到红楼梦120卷是一个整体,就是清代脍炙人口的“全本原作”。而所谓的“乾隆抄本”前80回“石头记”,只是清末民初古籍造假奸商陶洙勾结上海书商“有正书局”抛出的伪劣假货。尤其是“本子”问题,若不彻底推翻“胡适派”谎言,读者连靠谱的红楼梦版本都读不到,只能继续读人民文学出版社以伪劣80回脂评石头记为底本的“新版”红楼梦。根基都烂了,还谈啥红学再出发?

我提出近百年来读者所读的红楼梦全属“劣质”版本,已在《清刻本与人民文学社1982新版红楼梦第一回文本对比》一文中提供了清代“藤花榭藏板”嘉庆庚辰(1820)刻本红楼梦,与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新版”红楼梦第一回的文本对比。人文社“新版”红楼梦之“劣”,任何人都可一眼看穿。

俞平伯的才女助手王佩璋女士与丈夫的结婚照

此前流行的“老版”红楼梦又如何?借用“新红学家”俞平伯的才女助手王佩璋女士的话,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老版”红楼梦所据底本“程乙本”,实属“越改越坏”的坏本子。但比较下来,“老版”红楼梦虽“坏”,还坏不过“新版”。原因就是王佩璋女士的那四个字:“越改越坏”。只要对比过胡适力推的所谓1791“程甲本”和1792“程乙本”,就知道程乙本对程甲本那两万多字的改订“一无是处”了!

略去繁杂考证的事实是:来路不明的程甲本和程乙本,也是“耽于红学”的日伪汉奸、丧心病狂的古籍造假奸商陶洙一手炮制的。1911年出笼的有正书局“戚序本”80回“国初抄本原本红楼梦”,疯狂篡改晚清120卷“悼红轩原本”《增评补图石头记》和红楼梦各早期刻本,奠定了后来大批“脂评”80回石头记的造假基础。1920年前后,配合“新文化运动”中胡适“整理国故、再造文明(实际是毁灭中华文明)”考证古代白话小说之需出笼的程甲本120回红楼梦,抄自清代早期木刻本(包括本衙藏板本、藤花榭本、王希廉评本等),但篡改还较少。与程甲本同时出笼的程乙本则大量妄改程甲本,越改越坏。1927后出笼的“脂评”80回石头记再进一步疯狂改动“戚序本”,就面目全非了!

知道了上述事实,再来看依据“程乙本”的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老版”红楼梦,就知道它到底篡改了沿袭清刻本的程甲本哪些文字,而且“越改越坏”了!

此文仍选择清刻本1820“藤花榭藏板”红楼梦,与人文社1957“老版”红楼梦1964年“第三版”(就叫它“程乙本”)的第一回进行逐段比对,仍将“人文社老版红楼梦”与藤花榭本不同的文字都用黑体字挂出来,并加评注(藤花榭本简称“藤本”,人民文学出版社老版红楼梦简称“人文社老版”)。

藤花榭【第一段】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己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我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大无可如何之日也。

程乙本【第一段】(文字无改动,标点较差)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己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我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大无可如何之日也!

藤花榭【第二段】

当此日,欲将以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袴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知我之负罪固多,然闺阁中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故当此蓬牖茅椽,绳床瓦灶,未足妨我襟怀。况对着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润人笔墨。虽我不学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破一时之闷,醒同人之目,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更于篇中间用“梦”、“幻”等字,却是此书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

程乙本【第二段】

当此日,欲将以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袴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1】,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知我之负罪固多,然闺阁中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所以蓬牖茅椽,绳床瓦灶,并不足妨我襟怀【2】;况那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得润人笔墨【3】;我虽不学无文【4】,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破一时之闷,醒同人之目,不亦宜乎?故‘贾雨村’云云。更于篇中间用‘梦’‘幻’等字,却是此书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

【1】人文社老版“兄恩”之说,实属悖谬不孝!

【2】此处藤本及抄袭清刻本的程甲本都是“故当此蓬牖茅椽,绳床瓦灶,未足妨我襟怀”,人文社老版用作底本的程乙本则改成了白话文“所以蓬牖茅椽,绳床瓦灶,并不足妨我襟怀”。为何藤本读起来豪情十足,人文社老版却底气不足、明显拙劣?毛病出在其白话“译文”不完整!既未译出“当此”二字,意为“亦未足以”的“未足”又错译为“并不足”,完全失去了原句“贫穷又能奈我何”之作者豪情。本应“译”为“所以处此蓬牖茅椽、绳床瓦灶之境,亦未足以妨我襟怀”才对!署名“小泉、兰墅”的程乙本“引言”煞有介事地说:“今广集核勘,准情酌理,补遗订讹。其间或有增损数字处,意在便于披阅,非敢争胜前人也。”原句非但毫无舛错,还表意精当,根本无需改动。你程乙本如此“增损”妄改,还叫“非敢争胜前人”?撒谎也不打个草稿!我不信举人程伟元和进士高鹗会这么无耻。我不信他们会妄改精彩至极的石头记原文。结论只能是:“程乙本”脑残,撒谎,定是假古籍!

【3】藤本原句“况对着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润人笔墨”,人文社老版将动态的“对着”改为静态且虚指的“那”,就成了病句“况那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得润人笔墨”。如无作者“对着”,那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景色怎会“觉得”润人笔墨?假如这是程伟元、高鹗“增损”的,日后“脍炙人口”的红楼梦刻本绝非出自他俩。而藤花榭本等早期红楼梦刻本明明都有小泉程伟元之“序”(藤花榭本、王希廉评本和三让堂系列刻本则均无高鹗之“叙”)。结论也只能是:程乙本脑残,撒谎,定是假古籍!

【4】藤本的“虽我不学无文,又何妨……”人文社老版虽未“增损”,仅颠倒了虽、我二字的顺序,变成“我虽不学无文,又何妨……”气势上又比原句矮了一大截。试比较:“虽然我英语成绩不佳,那又咋样?”以及:“我虽然英语成绩不佳,那又咋样?”是不是前者理直气壮,后者底气不足?可以说,红楼梦刻本之所以会“不胫而走”,就在于它“一字不可更改”的经典性。假古籍“程乙本”大肆妄改红楼梦原文,只能献丑!

藤花榭【第三段】

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起?说来虽近荒唐,细玩深有趣味。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

程乙本【第三段】(文字无改动,标点较差)

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起?——说来虽近荒唐,细玩深有趣味。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

藤花榭【第四段】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到这青埂峰下席地坐谈。见着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甚属可爱。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灵物了,只是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几个字,使人人见了,便知你是件奇物。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那里去走一遭。石头听了大喜,因问:不知可镌何字?携到何方?望乞明示。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说毕便袖了,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向何方。

程乙本【第四段】(文字无改动,标点较差)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到这青埂峰下,席地坐谈。见着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甚属可爱;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灵物了!只是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几个字,使人人见了便知你是件奇物,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那里去走一遭。”石头听了大喜,因问:“不知可镌何字?携到何方?望乞明示。”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说毕,便袖了,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向何方。

藤花榭【第五段】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块大石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是无才补天、幻形入世,被那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引登彼岸的一块顽石。上面叙着堕落之乡,投胎之处,以及家庭琐事,闺阁闲情。诗词谜语倒还全备,只是朝代年纪失落无考。后面又有一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空空道人看了一回,晓得这石头有些来历,遂向石头说道: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来有些趣味,故镌写在此,意欲问世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第二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我纵然抄去,也算不得一种奇书。

程乙本【第五段】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块大石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是无才补天、幻形入世、被那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引登彼岸的一块顽石:上面叙着堕落之乡,投胎之处,以及家庭琐事,闺阁闲情,诗词谜语,倒还全备,只是朝代年纪,失落无考。后面又有一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空空道人看了一回,晓得这石头有些来历,遂向石头说道:“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来,有些趣味,故镌写在此,意欲闻世【5】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第二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我纵然抄去,也算不得一种奇书。”

【5】“闻世”实属“问世”之讹,为程甲、程乙本独有,任何红楼梦刻本均无此错!

藤花榭【第六段】

石头果然答道:我师何必太痴?我想历来野史的朝代,无非假借汉唐的名色。莫如我这石头所记不借此套,只按自己的事体情理,反倒新鲜别致。况且那野史中,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至于才子佳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在作者,不过要写出自己的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捏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添一小人拨乱其间,如戏中小丑一般。

程乙本【第六段】

石头果然答道:“我师何必太痴!我想历来野史的朝代,无非假借‘汉’‘唐’的名色;莫如我这石头所记,不借此套,只按自己的事体情理,反倒新鲜别致。况且那野史中,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至于才子佳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在作者不过要写出自己的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捏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添一小人拨乱其间,如戏中的【6】小丑一般。

【6】藤本的“如戏中小丑一般”毫无毛病。人文社老版妄增之“的”纯属啰嗦赘文!

藤花榭【第七段】

更可厌者,之乎者也,非理即文,大不近情,自相矛盾,竟不如我半世亲见亲闻的这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观其事迹原委,亦可消愁破闷。至于几首歪诗,亦可以喷饭供酒。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只愿世人当那醉余睡醒之时,或避事消愁之际,把此一玩。不但洗了旧套,换新眼目,却也省了些寿命筋力,不比那谋虚逐妄。我师意为何如?

程乙本【第七段】

更可厌者,‘之乎者也’,非理即文,大不近情,自相矛盾:竟不如我这【7】半世亲见亲闻的这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观其事迹原委,亦可消愁破闷;至于几首歪诗,亦可以喷饭供酒;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只愿世人当那醉余睡醒之时,或避事消愁之际,把此一玩,不但是洗旧翻新【8】,却也省了些寿命筋力,不更去谋虚逐妄了【9】。我师意为何如?”

【7】人文社老版“我这半世亲见亲闻的这几个女子”妄增之“这”不仅多余,且与后面“这几个女子”之“这”犯重,文笔拙劣!

【8】藤本“不但洗了旧套,换新眼目”不但毫无毛病,而且突出了“洗了旧套”之关键。人文社老版改为“不但是洗旧翻新”,看似简洁,却含义不明晰,只“简洁”,不“明了”了。实属该省不省,不该省瞎省!

【9】藤本“不比那谋虚逐妄”毫无语病。人文社老版却改为“不更去谋虚逐妄了”,纯属病句!其欲表之意应是“更不会去谋虚逐妄了”。“程乙本”的炮制者妄图“争胜作者”,实在可笑不自量!我不信程伟元和高鹗会做此烂事。

藤花榭【第八段】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再捡阅一遍。因见上面大旨不过谈情,亦只实录其事,绝无伤时淫秽之病,方从头至尾抄写回来问世传奇。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改名“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东鲁孔梅溪题曰《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又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即此便是《石头记》的缘起。诗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程乙本【第八段】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再捡阅一遍,因见上面大旨不过谈情,亦只是实录其事,绝无伤时诲淫之病【10】,方从头至尾抄写回来,闻世【11】传奇。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改名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东鲁孔梅溪题曰《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又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即此便是《石头记》的缘起。诗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10】藤本“亦只实录其事,绝无伤时淫秽之病”仍是毫无毛病。人文社老版改为“亦只是实录其事,绝无伤时诲淫之病”,“是”属啰嗦赘文,“诲淫”更不如“淫秽”正气,一副自我辩解并未“诲淫”诲盗的猥琐之态!

【11】见前注【5】。

藤花榭【第九段】

《石头记》缘起既明,正不知那石头上面记着何人何事?看官请听。按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性情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也推他为望族了。因这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种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物。只是一件不足: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年方三岁。

程乙本【第九段】

《石头记》缘起既明,正不知那石头上面记着何人何事,看官请听——按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狭窄【12】,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性情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也推他为望族了。因这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种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物;只是一件不足: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年方三岁。

【12】藤本“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狭字平音,庙字仄音,有前后平仄、音韵起伏之美。人文社老版改“窄狭”为“狭窄”,意思虽同,“窄、庙”二字却是前仄后仄,失去了平仄音韵起伏之美,不仅没有改动必要,还改“坏”了。“程乙本”的炮制者妄图“争胜作者”,实在可笑不自量!我还是不信均有诗才的程伟元和高鹗会缺乏音韵“语感”,做出此等烂事!

藤花榭【第十段】

一日炎夏永昼,士隐于书房闲坐,手倦抛书,伏几盹睡,不觉朦胧中走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那厢来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谈。只听道人问道:你携了此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这一干风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趁此机会,就将此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家又将造劫历世。但不知起于何处,落于何方?那僧道:此事说来好笑。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那时这个石头因娲皇未用,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居住,就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灵河岸上行走。看见这株仙草可爱,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得换人形,仅仅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餐秘情果,渴饮灌愁水。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甚至五内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常说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若下世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还得过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都要下凡造历幻缘。那绛珠仙草也在其中。今日这石复还原处。你我何不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给他挂了号,同这些情鬼下凡,一了此案?

程乙本【第十段】

一日炎夏永昼,士隐于书房闲坐,手倦抛书,伏几盹睡,不觉朦胧中走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那厢来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谈,只听道人问道:“你携了此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这一干风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趁此机会,就将此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家又将造劫历世,但不知起于何处?落于何方?”那僧道:“此事说来好笑。只因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13】,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14】,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西方灵河岸上行走,看见那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株‘绛珠仙草’,十分娇娜可爱【15】,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幻化人形【16】,仅仅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餐‘秘情果’,渴饮‘灌愁水’。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甚至五内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常说‘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若下世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还得过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都要下凡,造历幻缘;那‘绛珠仙草’也在其中。今日这石正该下世,我来特地【17】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给他挂了号,同这些情鬼下凡,一了此案。”

【13】人文社老版将藤本此处的“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后移,非但没有必要,还条理混乱,造成后面语句冗长。藤本的“那时这个石头因娲皇未用,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又被改为“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叙人事的“当年”,不如述神话的“那时”。“自己”又属赘文。越改越坏!

【14】藤本的“留他在赤霞宫居住”,人文社老版改“居住”为宫“中”,语意就变实为虚,缺乏小说必须的“画面感”了。前面之“当年”该虚不虚,此处的“中”字又该实不实,完全与红楼梦作者作对。我还是不信程伟元和高鹗会做此等自作聪明的蠢事!

【15】人文社老版将绛珠草一句后移至此,又妄增“那西方”三字赘文,句子就更冗长啰嗦了。“十分娇娜可爱”妄增的“娇娜”二字更属败笔:可爱仅限于“娇娜”?林黛玉的可爱之处仅仅是“娇娜”?不仅大减了黛玉可爱的内容,还把贾宝玉写俗写“重色”了。宝钗亦很“娇娜”,但在宝玉眼中就经常不可爱!仅妄增“娇娜”二字,就歪曲了宝玉和黛玉的形象。程伟元和高鹗会做此等无脑显摆的烂事吗?

【16】藤本好端端的绛珠草“得换人形”,人文社老版偏要煞风景点明为“幻化人形”,将美丽的神话意境破坏殆尽!红楼梦字字精准,岂是“程乙本”的炮制者领悟得了的!

【17】藤本“今日这石复还原处。你我何不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给他挂了号,同这些情鬼下凡,一了此案?”是仙僧偶发奇想,表现了人的命运之奇妙偶然性。人文社老版改为“今日这石正该下世,我来特地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挂号云云,就一切均属“必然”,仙僧也成为“宿命”的必然“工具”,这“神话”也就索然无味了。把有趣的妙文改成无味的蹩脚文,实属港佬张五常所说的“蠢到死”!均有诗才和文学眼光的程伟元和高鹗若这么蠢,脍炙人口的120卷红楼梦“全本”就不会产生于他们之手了。可见“程乙本”之假!

藤花榭【第十一段】

那道人道:果是好笑。从来不闻有“还泪”之说。趁此你我何不也下世度脱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这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你我再去。如今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集。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程乙本【第十一段】(文字无改动,标点较差)

那道人道:“果是好笑。从来不闻有‘还泪’之说!趁此你我何不也下世度脱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这‘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你我再去。——如今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集。”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藤花榭【第十二段】

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白,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道:二位仙师请了。那僧道也忙答礼相问。士隐因说道: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弟子愚拙,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弟子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沦之苦。二仙笑道:此乃元机不可预泄者。到那时只不要忘了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士隐听了,不便再问,因笑道:元机固不可泄,但适云“蠢物”不知为何,或可得见否?那僧说:若问此物,倒有一面之缘。说着取出,递与士隐。士隐接了看时,原来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便强从手中夺了去,与道人竟过一大石牌坊,上面大书四字,乃是“太虚幻境”。两边又有一幅对联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程乙本【第十二段】

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白,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道:“二位仙师请了。那僧道也忙答礼相问,士隐因说道: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弟子愚拙,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弟子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沦之苦了【18】。”二仙笑道:“此乃玄机,不可预泄。到那时只不要忘了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士隐听了,不便再问,因笑道:“玄机固不可泄露【19】,但适云“蠢物”,不知为何,或可得见否?那僧说:“若问此物,倒有一面之缘。”说着取出递与士隐。士隐接了看时,原来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便强从手中夺了去,和那道人竟过了一座大石牌坊【20】,——上面大书四字,乃是“太虚幻境”;两边又有一幅对联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18】人文社老版此处妄增之“了”纯属赘文!

【19】人文社老版此处妄增之“露”纯属赘文!

【20】藤本好端端的“与道人竟过一大石牌坊”,人文社老版却改成啰里吧嗦的“和那道人竟过了一座大石牌坊”,“与”被啰嗦成“和那”,再妄增“了、座”二字赘文,蠢透了!

藤花榭【第十三段】

士隐意欲也跟了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若山崩地陷。士隐大叫一声,定睛看时,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梦中之事便忘了一半。又见奶母抱了英莲走来。士隐见女儿越发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便伸手接来抱在怀中,斗他顽耍一回。又带至街前,看那过会的热闹。方欲进来时,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那僧癞头跣足,那道跛足蓬头,疯疯癫癫,挥霍谈笑而至。及到了他门前,看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中作甚?士隐听了知是疯话,也不睬他。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罢!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转身欲进去。那僧乃指着他大笑,口内念了四句言词,道是: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士隐听得明白,心下犹豫,意欲问他来历。只听道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那僧道:最妙最妙!说毕二人一去,再不见个踪影了。士隐心中此时自忖:这两个人必有来历,很该问他一问。如今后悔却已晚了。

程乙本【第十三段】

士隐意欲也跟着【21】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若山崩地陷,士隐大叫一声,——定睛看时,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梦中之事,便忘了一半。又见奶母抱了英莲走来。士隐见女儿越发生得粉装玉琢【22】,乖觉可喜,便伸手接来,抱在怀中,斗他玩耍【23】一回,又带至街前看那过会的热闹。方欲进来时,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那僧癞头跣足,那道跛足蓬头,疯疯癫癫,挥霍谈笑而至。及到了他门前,看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24】?”士隐听了,知是疯话,也不睬他;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罢!”士隐不耐烦,便抱着女儿转身才要进去【25】,那僧乃指着他大笑,口内念了四句言词,道是: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士隐听得明白,心下犹豫,意欲问他来历,只听道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那僧道:“最妙,最妙!”说毕,二人一去再不见个踪影了。士隐心中此时自忖:这两个人必有来历,很该问他一问。如今后悔却已晚了。

【21】藤本的“跟了”过去有何不妥?人文社老版改成“跟着”过去,反失去原文所含的“悄悄”之意,越改越坏!

【22】人文社老版的“粉装玉琢”之“装”是错字!

【23】藤本“斗他顽耍”的“斗、顽”二字是清代习用文。人文社老版改为“斗他玩耍”,只改了“顽”字,“斗”字尚未改成“逗”,是否说明“程乙本”的炮制者是古代白话文向现代白话文转变过程中的清末民初人,绝非乾隆时代的程伟元和高鹗?

【24】藤本的“抱在怀中作甚”,与人文社老版的“抱在怀内作甚”,是不是“怀中”顺溜,“怀内”拗口?前者是仄仄平平仄仄,后者是仄仄平仄仄仄,当然后不如前。要论汉文语句的平仄音韵“语感”,红楼梦作者曹是大师中的大师,而“程乙本”的炮制者还远未入门!均有诗才的程伟元和高鹗会如此蠢笨陋劣?

【25】藤本好端端的“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转身欲进去”,到人文社老版这里成了“士隐不耐烦,便抱着女儿转身才要进去”。加一“着”字赘文还没问题,把“欲”进去改成“才要”进去就狗屁不通了!整理刊印出120卷红楼梦全本风靡全国的程伟元和高鹗,会如此“文盲”?洋奴胡适在1927年的《重印乾隆壬子本红楼梦序》中说:程乙本“有许多改订修正之处,胜于程甲本。但这个本子发行在后,程甲本已有人翻刻了,初本的一些矛盾错误仍旧留在现行各本里”,替来路不明的“程乙本”大唱赞歌。程乙本“改订修正”得这么烂,还“胜于程甲本”?不是有眼无珠,就是颠倒黑白欺骗大众,蓄意让劣本驱逐善本,达到其协助洋鬼子摧毁中国卓越文化的汉奸目的!

藤花榭【第十四段】

这士隐正痴想,忽见隔壁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的走了来。这贾雨村原系湖州人士,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文作字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施礼陪笑道:老先生倚门伫望,敢是街市上有甚新闻么?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作耍,正是无聊的很。贾兄来得正好。请入小斋,彼此俱可消此永昼。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携了雨村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士隐慌的忙起身谢道:恕诓驾之罪。且请略坐,弟即来奉陪。雨村起身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人,稍候何妨。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

程乙本【第十四段】

这士隐正在痴想【26】,忽见隔壁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的走来。这贾雨村原系湖州人士,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文作字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施礼陪笑道:“老先生倚门伫望,敢街市上有甚新闻么?”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作耍,——正是无聊的很。贾兄来得正好。请入小斋,彼此俱可消此永昼。”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携了雨村,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士隐慌忙起身谢道:“恕诓驾之罪,且请略坐,弟即来奉陪。”雨村起身也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27】,稍候何妨。”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

【26】人文社老版“这士隐正在痴想”妄增之“在”字纯属多余!

【27】藤本好端端的“雨村起身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人”,无必要地改“亦”为“也”倒罢了,妄改“常造之人”为“常造之客”就脑残了。雨村会妄自称“客”?自称“常造之人”则既谦恭,又“套瓷”显亲近。一个“人”字,就准确写出了雨村的“奸诈”机心,岂容“程乙本”妄改?

藤花榭【第十五段】

这里雨村且翻弄诗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头在那里掐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秀。虽无十分姿色,却也有动人之处。雨村不觉看得呆了。那甄家丫头掐了花方欲走时,猛抬头见窗内有人。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方腮。这丫鬟忙转身回避。心下自想:这人生的这样雄壮,却又这样褴褛,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了。每有意帮助周济他,只是没甚机会。我家并无这样贫窘亲友,想一定就是此人了。怪道又说他必非久困之人。如此想,不免又回头一两次。雨村见他回了头,便以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便狂喜不禁。自谓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豪,风尘中之知己。一时小童进来。雨村打听得前面留饭,不可久待,遂从夹道中自便门出去了。士隐待客既散,知雨村已去,便也不去再邀。

程乙本【第十五段】

这里雨村且翻弄诗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掐花儿: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秀,虽无十分姿色,却也有动人之处,雨村不觉看得呆了。那甄家丫鬟掐了花儿【28】,方欲走时,猛抬头见窗内有人: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方腮。这丫鬟忙转身回避,心下自想:“这人生的这样雄壮,却又这样褴褛,我家并无这样贫窘亲友【29】,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了,——怪道又说他必非久困之人,每每有意帮助周济他,只是没什么机会。”如此一想,不免又回头一两次。雨村见他回头,便以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遂狂喜不禁【30】,自谓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豪,风尘中之知己。一时小童进来,雨村打听得前面留饭,不可久待,遂从夹道中自便门出去了。士隐待客既散,知雨村已去,便也不去再邀。

【28】试比较藤本的“原来是一个丫头在那里掐花”,与人文社老版的“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掐花儿”,以及“甄家丫头掐了花”,与“甄家丫鬟掐了花儿”,是不是前两句写出了目无下尘的雨村视角,后两句则像个稚嫩文青的视角?红楼梦原文字字经典,岂容“程乙本”妄改?

【29】人文社老版大概嫌红楼梦原文“想一定就是此人”重复了“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便删去了“想一定就是此人”,并将原文看似“颠三倒四”的语句顺序全部重新安排。岂不知这“颠三倒四”的心理活动,恰恰写出了缺乏“思维条理”的甄家丫鬟忽见一陌生男人时的慌乱,实属恰到好处的“匠心独运”!妄想“争胜作者”的“程乙本”炮制者实在太不自量力,只能越改越坏!谁信程伟元和高鹗会如此不自量力,“修订”出如此脑残的“程乙本”?

【30】瞧瞧人文社老版干的“好事”:每每有意帮助周济他——妄增个“每”字赘文。只是没什么机会——妄改“甚”为啰嗦的“什么”。如此一想——妄增个“一”字赘文。遂狂喜不禁——手痒犯贱、没事找事地改“便”为“遂”。有一例“改订”得更佳吗?我呸!

藤花榭【第十六段】

一日,到了中秋佳节。士隐家宴已毕,又另具一席于书房,自己步月至庙中来邀雨村。原来雨村自那日见了甄家之婢曾回顾他两次,自谓是个知己,便时刻放在心上。今又正值中秋,不免对月有怀,因而口占五言一律云: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头。

雨村吟罢,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又搔首对天长叹,复高吟一联云: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程乙本【第十六段】

一日到了中秋佳节,士隐家宴已毕,又另具一席于书房,自己步月至庙中来邀雨村。原来雨村自那日见了甄家丫鬟【31】曾回顾他两次,自谓是个知己,便时刻放在心上,今又正值中秋,不免对月有怀,因而口占五言一律云: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32】

雨村吟罢,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又搔首对天长叹,复高吟一联云:

玉在匵【33】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31】藤本的雨村自那日见了“甄家之婢”,确属“士宦之族”雨村的“文士”视角。人文社老版改成“甄家丫鬟”,就可以是任何人的视角,不是雨村“这一个”的视角了。劣改!

【32】人文社老版将藤本的“先上玉人头”改成“先上玉人楼”,欲避免原诗的“头”字重出,我在上一篇评注人文社1982新版第一回一文中已经指出,实属林黛玉所贬的只求形式“工巧”,不惜“以词害意”。但“程乙本”并非始作俑者。最早的妄改本是1911年出笼的所谓“戚序本”80回石头记。妄改者陶洙定觉此为得意之笔,故此后炮制的“程乙本”及所有“脂评本”都沿袭了下来。所谓的“甲戌本”脂砚斋侧批还厚颜无耻、自鸣得意地自赞:“这是第一首诗……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为(“有”之误)传诗之意”。如此不惜以词害意、以诗害文,传你个头的诗啊,我呸!

【33】人文社老版“玉在匵中求善价”之“匵”,即“椟”。我在上一篇评注人文社1982新版第一回一文中说,所谓的“程甲本”故做高深,想弄个不常用的古字“匵”,却搞砸了,误印成了“匱”(同“柜”)。“程乙本”发现此错,才改成了“匵”。其实最早用“匵”的可能是“戚序本”。然后程甲本搞砸成“匱”,程乙本再改回“匵”。搞笑的是,此后的所有“脂批本”还是错抄成“匱”了。原因可能是批量生产的脂评本中,有不少是陶洙让他的独子、日后北京八中的校长陶祖伟作为“日课”蒙纸覆抄的。小孩子没看清这两个形近之字很正常。(我没买假古籍垃圾“戚序本”,只有俞平伯《红楼梦八十回校本》的铅字戚序本。也许“戚序本”也是“匱”字,俞平伯直接改成“匵”后未在“红楼梦八十回校字记”里说明。有戚序影印本的朋友可以查一下。)

藤花榭【第十七段】

恰值士隐走来听见,笑道:雨村兄真抱负不凡也。雨村忙笑道:不敢。不过偶吟前人之句,何期过誉如此!因问:老先生何兴至此?士隐笑道:今夜中秋,俗谓团圆之节。想尊兄旅寄僧房,不无寂寥之感。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不知可纳芹意否?雨村听了并不推辞,便笑道:既蒙谬爱,何敢拂此盛情。说着便同了士隐复过这边书院中来。

程乙本【第十七段】

恰值士隐走来听见,笑道:“雨村兄真抱负不凡也!”雨村忙笑道:“不敢。不过偶吟前人之句,何期过誉如此。”因问:“老先生何兴至此?”士隐笑道:“今夜中秋,俗谓‘团圆之节’。想尊兄旅寄僧房,不无寂寥之感。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不知可纳芹意否?”雨村听了,并不推辞,便笑道:“既蒙谬爱,何敢拂此盛情。”说着便同士隐复过这边书院中来了。【34】

【34】藤本的“说着便同了士隐复过这边书院中来”何等干脆利落。人文社老版只将“了”字后移至句尾,立马就显出文笔稚拙的原形来。句尾“了”啊“了”的,正是不善作文者的通病。这是“程乙本”自称的“改订”,还是妄改致劣?程伟元和高鹗会这样蠢吗?程乙本“引言”还说,其改订“不欲尽掩其本来面目也”。红楼梦的“本来面目”都给糟蹋成这样了,撒谎也不打草稿!

藤花榭【第十八段】

须臾茶毕,早已设下杯盘。那美酒佳肴自不必说。二人归坐,先是款斟慢饮,渐次谈至兴浓,不觉飞觥献斝起来。当时街坊上家家箫管,户户笙歌。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二人愈添豪兴,酒到杯干。雨村此时已有七八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占一绝云:

时逢三五便团圞,满把清光护玉栏。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士隐听了大叫:妙极!弟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飞腾之兆已见,不日可接履于云霄之上了。可贺可贺!乃亲斟一斗为贺。

程乙本【第十八段】(文字无改动,标点较差)

须臾茶毕,早已设下杯盘。那美酒佳肴,自不必说。二人归坐,先是款斟慢饮,渐次谈至兴浓,不觉飞觥献斝起来。当时街坊上家家箫管,户户笙歌,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二人愈添豪兴,酒到杯干。雨村此时已有七八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占一绝云:

时逢三五便团圞,满把清光护玉栏;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士隐听了大叫:“妙极!弟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飞腾之兆已见,不日可接履于云霄之上了。可贺,可贺!”乃亲斟一斗为贺。

藤花榭【第十九段】

雨村饮干,忽叹道: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论时尚之学,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挂名。只是如今行囊路费一概无措。神京路远,非赖卖字撰文那(哪)能到得……士隐不待说完便道:兄何不早言?弟已久有此意。但每遇兄时并未谈及,故未敢唐突。今既如此,弟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且喜明岁正当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闱一捷,方不负兄之所学。其盘费余事,弟自代为处置,亦不枉兄之谬识矣。当下即命小童进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又云:十九日乃黄道之期,兄可即买舟西上。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岂非大快之事?雨村收了银衣,不过略谢一语,并不介意,仍是吃酒谈笑。那天已交三鼓,二人方散。

程乙本【第十九段】

雨村饮干,忽叹道:“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论时尚之学,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挂名,只是如今行李路费【35】一概无措,神京路远,非赖卖字撰文即能到得【36】——”士隐不待说完,便道:“兄何不早言,弟已久有此意。但每遇兄时,并未谈及,故未敢唐突。今既如此,弟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且喜明岁正当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闱一捷,方不负兄之所学。其盘费余事,弟自代为处置,亦不枉兄之谬识矣。”当下即命小童进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又云:“十九日乃黄道之期,兄可即买舟西上,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岂非大快之事!”雨村收了银衣,不过略谢一语,并不介意,仍是吃酒谈笑。那天已交三鼓,二人方散。

【35】藤本平平仄仄的“行囊路费”有何不妥?人文社老版“改订”成平仄仄仄的“行李路费”不嫌拗口?“程乙本”炮制者定有“手痒神经病”,每每“成事不足,败文有余”!

【36】此处雨村是以慨叹卖字撰文赚取进京盘缠之不得已,来博取士隐同情或资助,并非哭穷直接求助。所以藤本才是“神京路远,非赖卖字撰文哪能到得”,显示了雨村极强的“自尊”。王希廉评本改为非赖卖字撰文“即能”到得的“哭穷”语,实属不符合雨村言行的败笔。程甲本和程乙本照抄王评本不难理解,其炮制者陶洙若有不抄劣文专抄妙文的眼光,那才匪夷所思呢!

藤花榭【第二十段】

士隐送雨村去后,回房一觉,直至红日三竿方醒。因思昨夜之事,意欲写荐书两封与雨村带至都中去,使雨村投谒个仕宦之家为寄身之地。因使人过去请时,那家人回来说:和尚说,贾爷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也曾留下话与和尚转达老爷,说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总以事理为要,不及面辞了。士隐听了,也只得罢了。

程乙本【第二十段】(文字无改动,标点较差)

士隐送雨村去后,回房一觉,直至红日三竿方醒,因思昨夜之事,意欲写荐书两封与雨村带至都中去,使雨村投谒个仕宦之家为寄身之地,因使人过去请时,那家人回来说:“和尚说,贾爷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也曾留下话与和尚转达老爷,说: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总以事理为要,不及面辞了。”士隐听了,也只得罢了。

藤花榭【第二十一段】

真是闲处光阴易过,倏忽又是元宵佳节。士隐令家人霍启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便将英莲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哪有英莲的踪影!急得霍启直寻了半夜。至天明不见,那霍启也不敢回来见主人,便逃往他乡去了。那士隐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便知有些不好。再使几人去找寻,回来皆云影响全无。夫妇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去,何等烦恼。因此昼夜啼哭,几乎不顾性命。看看一月,士隐已先得病。夫人封氏也因思女构病,日日请医问卜。

程乙本【第二十一段】

真是闲处光阴易过,倏忽又是元宵佳节。士隐令家人霍启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便将英莲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哪有英莲的踪影?急的【37】霍启直寻了半夜,至天明不见,那霍启也不敢回来见主人,便逃往他乡去了。那士隐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便知有些不好,再使几人去找寻,回来皆云影响全无。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去,何等烦恼,因此昼夜啼哭,几乎不顾性命。看看一月,士隐已先得病,夫人封氏也因思女构病,日日请医问卦【38】。

【37】把对的“急得”改成错的“急的”,人文社老版,牛!

【38】.藤本的“夫妇”和“问卜”,人文社老版有必要“改订”成“夫妻”和“问卦”吗?“程乙本”这种“改订”纯属没事找事,手痒神经病发作!

藤花榭【第二十二段】

不想这日三月十五葫芦庙中炸供。那和尚不小心,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俱用竹篱木壁。也是劫数应当如此,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了,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熄。也不知烧了多少人家。只可怜甄家在隔壁,早已成了一堆瓦砾场了。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急得士隐惟跌足长叹而已。与妻子商议,且到田庄上去住。偏值近年水旱不收,盗贼蜂起,官兵剿捕,田庄上又难以安身。只得将田地都折变了,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

程乙本【第二十二段】

不想这日三月十五,葫芦庙中炸供,那和尚不小心,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俱用竹篱木壁,——也是劫数应当如此,——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了,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息,也不知烧了多少人家。只可怜甄家在隔壁,早成了一堆瓦砾场了,——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急的【39】士隐惟跌足长叹而已。与妻子商议且到田庄上去住。偏值近年水旱不收,贼盗【40】蜂起,官兵剿捕,田庄上又难以安身,只得将田地都折变了,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

【39】把对的“急得”改成错的“急的”,人文社老版,牛!

【40】把藤本的“盗贼”改成“贼盗”,人文社老版大有替满清朝廷“粉饰太平”之嫌!

藤花榭【第二十三段】

他岳丈名唤封肃,本贯大如州人氏,虽是务农,家中却还殷实。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幸而士隐还有折变田产的银子在身边,拿出来托他随便置买些房地,以为后日衣食之计。那封肃便半用半赚的,略与他些薄田破屋。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二三年,越发穷了。封肃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做。士隐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

程乙本【第二十三段】

他岳丈名唤封肃,本贯大如州人氏,虽是务农,家中却还殷实,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幸而士隐还有折变田产的银子在身边,拿出来托他随便置买些房地,以为后日衣食之计;那封肃便半用半赚的,略与他些薄田破屋。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发穷了【41】。封肃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儿,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不会过、只一味好吃懒做。士隐知道了,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暮年之人,那禁得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了那下世的光景来。【42】

【41】藤本“勉强支持了二三年,越发穷了”,说明士隐毕竟是“本地望族”,仅是“不甚富贵”而已,不会很快败落。人文社老版改为“勉强支持了一二年”就穷得过快了。这似乎是“东观阁评本”首先妄改后,“戚序本”、“程甲本”、“程乙本”和“脂批本”一路抄下来的。没错,这些假古籍的炮制者陶洙若有不抄劣本专抄“善本”的眼光,那才匪夷所思呢!

【42】藤本的“说些现成话”,人文社老版改成“说些现成话儿”,所含的厌恶语调顿时就被削弱了。藤本的“怨他不善过活”,人文社老版改成“怨他不会过”,又是没事找事、手痒病发。藤本的“士隐知投人不着”,人文社老版改成“士隐知道了”,又吃掉了士隐“投人不着”的悔恨原因。藤本的“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伤”,人文社老版又吃掉了“已伤”二字致病的心理原因。藤本的“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简洁明了,一字不肯多用。人文社老版偏加上“那禁得”三字赘文。藤本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人文社老版仅妄增个“了”字,佳句立马啰嗦劣化。“程乙本”的两万多字“改订”,干过一件好事吗?

藤花榭【第二十四段】

可巧这日拄了拐杖,挣到街前散散心时,忽见那边来了一个跛足道人,疯狂落拓,麻鞋鹑衣,口内念着几句词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身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子孙谁见了?

士隐听了,便迎上来道:你满口说些什么?只听见些“好,了,好,了”。那道人笑道:你果听见“好、了”二字,还算你明白呢。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士隐本是有夙慧的,一闻此言,心中早已彻悟。因笑道:且住,待我将你这《好了歌》注解出来何如?道人笑道:你就请解。

程乙本【第二十四段】

可巧这日拄了拐扎挣【43】到街前散散心时,忽见那边来了一个跛足道人,疯狂落拓,麻鞋鹑衣,口内念着几句言词道【44】: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45】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子孙谁见了?

士隐听了,便迎上来道:“你满口说些什么?只听见些‘好了,好了’。”那道人笑道:“你果听见‘好了’二字,还算你明白: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士隐本是有夙慧的,一闻此言,心中早已悟彻【46】。因笑道:“且住!待我将你这《好了歌》注解出来何如?”道人笑道:“你就请解。”

【43】藤本的士隐“拄了拐杖挣到街前”散心,人文社老版易“杖”为“扎”,改成“拄了拐扎挣到街前”散心,看似没有问题,其实不然!不错,后面第十三回就出现过意为“挣扎”的“扎挣”一词:“贾珍一面拄拐,扎挣着要蹲身跪下,请安道乏。”但贾珍当时是“跛了”脚,下跪艰难。士隐拄拐杖则只是体虚借力,并无艰难“扎挣”情状,“挣到”街前不过是吃力地“撑到”街前而已。可见“程乙本”之妄改纯属自作聪明!

【44】藤本的“口内念着几句词道”,人文社老版改成“口内念着几句言词道”,所增之“言”是不是啰嗦赘文?

【45】藤本的“终身只恨聚无多”,说的是“一辈子”贪财。人文社老版的“终朝只恨聚无多”,说的是“终日”贪财。“终朝”显然不如“终身”彻底,实属劣改。这似乎又是“东观阁评本”的妄改,然后被“戚序本”、“程甲本”、“程乙本”和“脂评本”抄袭。差生就是差生,学霸他是抄不来的!

【46】藤本的“彻悟”人文社老版改成“悟彻”有道理吗?“程乙本”的炮制者纯属吃饱了撑的,手痒犯贱!

藤花榭【第二十五段】

士隐乃说道: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堆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疯跛道人听了拍掌大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隐便说一声:走罢!将道人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上。竟不回家,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当下哄动街坊,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封氏闻知此信,哭个死去活来。只得与父亲商议,遣人各处访寻,哪讨音信。无奈何,只得依靠着她父母度日。幸而身边还有两个旧日的丫鬟伏侍。主仆三人日夜做些针线,帮着父亲用度。那封肃虽然每日抱怨,也无可奈何了。

程乙本【第二十五段】

士隐乃说道: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埋【47】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疯跛道人听了,拍掌大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隐便说一声“走罢”,将道人肩上的褡裢抢过来背上,竟不回家,同着疯道人飘飘而去【48】。当下哄动街坊,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封氏闻知此信,哭个死去活来,只得与父亲商议,遣人各处访寻,那讨音信?无奈何,只得依靠着她父母度日;幸而身边还有两个旧日的丫鬟伏侍,主仆三人,日夜做些针线,帮着父亲用度。那封肃虽然每日抱怨,也无可奈何了。

【47】此处王希廉评本亦同藤本,为黄土陇头“堆”白骨。又是“东观阁评本”改成了“埋”白骨。“尸身”不可“堆”,只可“埋”。“白骨”则既可“堆”,也可“埋”。鉴于东观阁评本多处妄改红楼梦原文,其本此处之“埋”也不可信。但炮制假古籍“程乙本”的差生就认东观阁劣本!

【48】藤本的“将道人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上……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人文社老版改为“将道人肩上的褡裢抢过来背上……同着疯道人飘飘而去”。“肩上褡裢”中加个“的”字,属于啰嗦。改“同了”为“同着”,是手痒犯贱。改“抢了过来,背上”为“抢过来背上”,则实属劣改:原文显示士隐毕竟体虚,先“抢”,再“背”,动作不连贯。改文则一气呵成,像个健康人了。前面还“扎挣”着,现在忽又矫健起来,顾头不顾腚?程乙本“引言”说:“是书词意新雅”。仅仅是“词意新雅”?就这认知水平?知不知道红楼梦文字“鬼斧神工”,无人能及,一字不可更改?所以假古籍“程乙本”的炮制者陶洙,实属丧心病狂的妄人!

藤花榭【第二十六段】

这日,那甄家的大丫鬟在门前买线,忽听得街上喝道之声。众人都说新太爷到任了。丫鬟隐在门外看时,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过去。俄而,大轿内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过去。丫鬟倒发个怔,自思这官好面善,倒像在哪里见过的。于是进入房中,也就丢过,不在心上。至晚间,正待歇息之时,忽听一片声打的门响。许多人乱嚷说:本县太爷的差人,来传人问话!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祸事,且听下回分解。

程乙本【第二十六段】

这日那甄家的大丫鬟在门前买线,忽听得街上喝道之声,众人都说:“新太爷到任了!”丫鬟隐在门内【49】看时,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过去,俄而大轿内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来了。那丫鬟倒发了个怔,自思:“这官儿好面善【50】,倒像在那里见过的。”于是进入房中,也就丢过,不在心上。至晚间正待歇息之时,忽听一片声打的门响,许多人乱嚷,说:“本县太爷的差人来传人问话!”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祸事,且听下回分解。

【49】此处藤本是娇杏隐丫鬟在“门外”,其他红楼梦各本均为隐在“门内”,那么贾雨村就不易看见娇杏了,显然不合理。可见后来的红楼梦刻本赞赏“藤花榭校雠刊刻,始极精详”,并非过誉。

【50】藤本的“大轿内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过去。丫鬟倒发个怔,自思这官好面善”多么顺畅。人文社老版改成“大轿内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来了。那丫鬟倒发了个怔,自思:这官儿好面善”,是不是改劣了?“丫鬟”前妄增一“那”字赘文,“发个怔”妄增一“了”字赘文,“这官”妄增一“儿”字赘文,均属言语不利索。妄改大轿“过去”为“来了”更愚蠢。大轿“过去”后才反应过来“好面善”,极合理。大轿“来了”,一眼就觉得好面善,难道是“超强大脑”?丫鬟几年前仅见了雨村一面,并且服饰已完全不同,一眼就觉得面善?何况最终还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作为白话小说经典中的经典,红楼梦的每一个字都“坚如磐石”,手痒犯贱的“程乙本”炮制者陶洙也改得动?全是丧心病狂的“佛头着粪”!人文社老版用作底本的这个劣质“程乙本”若真是程伟元和高鹗“改订”的,他哥俩还能把(仅少量)残缺的石头记整成个红遍全国的红楼梦吗?

结论:人民文学出版社的1957老版红楼梦第一回和1982新版红楼梦第一回,都可以作为文章“不该怎样写”的范本了!

(全文完)

【作者赵华:上海影视编剧,中华辩证系统学、汉医学、史学、红楼梦研究者。致力于颠覆中外伪学谬说,光大中华文明精华。】

黄帝4717年庚子,耶元2020年11月7日于上海

【欢迎悦读本号图文】

清刻本与人民文学社1982新版红楼梦第一回文本对比

资料:清刻本与人文社当下版红楼梦第一回文本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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