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作协「西夏文苑」麦兴平「最遥远的距离」主播｜飘飞小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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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作协 总第1417期 2021年第577期
【西夏文苑】
《灵武作协》2021发刊词
所谓文学情怀，就是让一颗孤独的灵魂，寻找到一方炽热而生机盎然的沃土，有个尽情抒发的空间，机会，氛围。各位老师及文友们:感谢文字之缘，感念相遇之谊，感恩红豆精品传媒的盛邀;当然，最应该感怀的是易水寒原创文学的诚意和孜不倦的文学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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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01
麦兴平
最遥远的距离（上、下）
作者：麦兴平 主播：飘飞小红叶
【上】
娘可心疼我了，每次有好吃的都省给我，她生怕委屈了我，跟着她遭罪。
我也可疼娘了，自从父亲去逝后，娘的精神一下倒了似的，总是在我看不见她的时候，抹着眼泪。
一天，我刚从学校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舅舅说话。我知道舅舅又来劝娘改嫁的事，我蹲在门口，把头埋在膝盖间，眼晴里湿润润的。我知道娘不答应舅舅是舍不得我，我也知道是爷爷奶奶也舍不得我才不让娘把我带走的。
娘可可怜了，自从父亲去了，娘眼里一直挂着泪水，每一次，每一次，远远看着娘背着身抽泣，我心里酸楚极了。有好多次，好多次我跑到爷爷家求奶奶，让娘把我带走，奶奶满眼晴都是泪。
"孙儿呀！不是爷爷奶奶心狠，爷爷奶奶就你爹一个儿呀！他走了，你再走，让爷爷奶奶咋活呀！孙儿呀！可怜，可怜你爷爷奶奶吧！求你了，孙儿呀！"。
每一次。每一次听到奶奶这样说，我心里难受极了。可一想到娘，想到娘一个人在地里，想到娘一个人在院子进进出出，我真希望娘带着我改嫁啊！可，爷爷奶奶咋办？咋办呀！爸，爸，我可怜的爸呀！你咋这么狠心呀！丢下爷爷奶奶不说，你为啥还要丢下娘呀！爸呀！咋办呀？娘咋办呀？我又咋办呀？爸呀！。
那天，舅舅一直劝到太阳落山他才出门，见蹲在地上的我，他摸出了十块钱递给了我，摸着我的头说:"黑娃呀！对你娘好些，听你娘的话，照顾好她，黑娃，你娘命好苦呀！"。
"舅，黑娃知道，知道，舅"。舅舅骑着摩托车走了很远，娘才出了门。见我满眼都是泪水，她心疼地蹲了下来，一边抹着我眼泪，一边说:"儿呀！饿了吧？"。
我点了点头，眼泪忍也忍不住。"妈，你听舅的，别挂念黑娃，黑娃有爷爷奶奶，有好多姑姑呢，娘你走吧！走呀！"， "儿呀！娘的黑娃呀！娘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呀！儿呀！" "娘，，，，，，"。
日子一晃就是一年，转眼我上了高中。一天，我从县城回来，刚进院门就听见母亲在哭。我冲了进去，望着娘脸上的血痕，我问娘咋回事。娘摇着头一直没说。
我跑到爷爷家，见爷爷瘸着腿，我才知道村支书的婆娘又欺负娘了。我疯了似的拿起了菜刀，奶奶一下抱住了我的腿，爷爷也跌跌撞撞地堵到我前面，大声，大声哀求着:"黑娃呀！我的孙儿呀！放下呀！放下呀！"。
就在这时，娘也冲进到了过来，一下跪在我的身下:"儿呀！娘求你了，求你了，把刀放下好吗？放下好吗？儿呀！"。
"娘啊！"我仰起头，满眼都是泪水。那天，太阳快落山时，我才含着泪去的学校，娘一直站在院门口。那天，秋风一阵，一阵地扬起一股股尘土，娘一直站着，孤零零地站着，我知道娘哭了，娘又哭了。娘，娘，我可怜的娘啊！
一晃三四年，我也考到了省城的大学。那天，我正在上课，有个老师敲开了门，说我母亲来了。我一阵小跑来到了校门口，远远地看着坐在路牙边的娘，我眼晴里湿润润地。我没让门卫喊，我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挨着娘的身子坐了下来。娘抬起头，一见我，她愣了好久，好久，才露出了笑脸了。
"娘，娘，娘"。我抓起她手的瞬间，我才发现她的牙掉了几颗，我追着问了好久。她才说她不小心磕的。我知道，我从她眼神里知道，她又受欺负了，又受欺负了。在我的追问下，她才将村支书婆娘打她的事告诉了我。我听着，听着，忍也忍不住，将手紧紧攥着，紧紧地攥着。
陪娘呆了一夜后，我还想让娘再住几天，陪她在城里转转。娘死活不肯，娘说家里的十几只鸡还要喂，家里的水稻田还要补水。我知道娘没钱，也知道娘睡到宿舍怕影响我。
那天中午，我在食堂专门打了二份带肉的菜，娘舍不得吃，从她碗里不停地给我挑肉。我疼娘，一直捂着碗口。吃完饭，我一直把娘送到路口。
娘上车走了很远，我站在公路边，望着母亲露出的半个身子，我低着头，低着头，泣不成声。
从我进监狱那天，母亲一直就没来看过我。临入秋时，大姑姑陪着爷爷奶奶来到监狱，我浸着泪问娘怎么没来。
爷爷低着头，奶奶满眼睛全是泪。我问大姑，大姑见我可怜，心疼地说:″你娘忙，你娘脱不开身"。我知道姑姑骗我，姑姑骗我。是娘生气了，恨我不争气，恨我毁了自己的前程，毁了她的希望。
娘啊！娘啊！儿后悔了，儿错了，儿对不起你呀！娘，娘啊！。
那天，爷爷，奶奶，大姑临走时，拿出了一件铁锈红的毛衣。爷爷说是娘给我织的，爷爷还说娘让我照顾好自己，别冷着，好好改造，娘在家等我。捧着娘给我织的毛衣，我头都没抬，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一晃半年，一晃又是一个秋天。那天，管教叫到我的名字时，我疯了似的恨不得帖着管教的身子。
刚接待室门口，望着爷爷，望着三姑，我心像揪了似的，扑了过去抓着爷爷的手问道:"爷爷，我娘呢，我娘呢？"。爷爷摸着我的头说:"你娘走了，你娘跟着你舅去了南方，她让你好好改造，她等你，听话，孩子，听话"。
"嗯，我听话，听话"。那个瞬间我心里空落落的，一眼睛的泪水忍也忍不住。
又过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了奶奶问道:"我奶奶呢？她咋没来？"。
"她想来，可她身子骨差呀"。
"爷爷，是不是奶奶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要，要，爷爷奶奶，姑姑还有你娘，我们都要你呀，孙子啊"。
"爷爷 "。
姑姑和爷爷临走时，爷爷又拿出一件铁锈红的毛衣。我知道娘给我织的，我知道娘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这铁锈红的毛衣。我捧在手里，我知道娘一直爱着我，一直爱着我。
转眼六年过去了，我也到了刑满释放的日子。那天大姑，大姑夫还有四姑他们专门租了个车接我。
六年了，在这深深院墙里，我攒下的不仅仅是这六件娘为我织的毛衣，还有那朝思幕想的回家路呀！那天，我应该是含着泪进的爷爷家，刚进家冂，望着炕上伸着手的奶奶，我一下扑了过去抱着奶奶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奶奶一直抱着我的头，久久地舍不得松开。
太阳偏西时，我说我想看看我的家，想看看娘的家。爷爷陪着我，打开院门的瞬间，望着半院子高的杂草，我一下跪了下来，大声大声地喊着:"娘啊，娘啊，娘啊"。
爷爷忍不住，忍不住也扶着布满青苔的院墙哭了起来。
第三天为父亲上过坟后，爷爷把四个姑姑，姑夫全叫到了家里。当爷爷说让我给村支书的婆娘去道歉时，我疯了似的。奶奶硬撑着身子，讲起了娘的故事，我摇着头，摇着头，一直不敢相信，我的娘，我那勤快而慈爱的娘，她怎么会干出那些事。
从村支书家里出来，脑海里一直是村支书婆娘那少了四个指头的手，那是抓过娘脸的手，那是敲掉娘牙的手，那是我的冲动的结果，那也是毁了我前程的手。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姨呀！我宁肯跪下，也不让你少那四颗指头呀！姨呀！晚辈错了，晚辈错了，姨呀！。
陪爷爷奶奶呆了没半个月，我说要去找娘，爷爷奶奶也没留我。我知道爷爷奶奶想留也留不下，他们怕我受委屈，怕村子人说我，躲我，看不起我。临走那天，我专门去了娘的家，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我才走的。
坐在开往南方的列车上，我一次又一次想着娘。想着见到娘后，她会紧紧抱着我，她会泪如雨下念叨着我的小名，她会念叨着他的儿子遭的罪，受的苦。
可摸到大舅租住的小屋时，才知道娘在我出狱前跟着一个男人走了。我问那男人对娘好吗？。
大舅低着头说:"好，他等你娘等了二十年了"。我坐在凳子上把头埋在膝盖上哭了。
舅舅疼娘，也心疼我，他摸着我的肩说:你娘说她对不起你，你娘说她害得你做牢，毁了你的前程，她说她不敢见你，她说她有罪，有罪啊！。
我疯了似的拽着舅舅的衣服，"舅舅，告诉我，我娘去哪了，去哪了，行吗？舅舅"。舅舅一句话也没说，从床板下摸出了一封信，还有一本存折含着泪说: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我颤抖着，打开了信。
"儿呀！当你收到这封信时，娘已离你很远，很远了。儿呀！别怪娘狠心，娘有罪，娘不省心，娘命苦啊。娘十岁时你外公外婆就走了，娘嫁你爸时，想和他好一辈子，可在你五岁时，你爸又走了。
娘不怪他，娘只怪自己命苦。儿呀！娘一直可疼你了，娘一直把你当成娘的命根子，可娘不争气呀！娘是个剋星，娘在你身边会毁了你的。
儿呀！知道吗？当你偷偷从学跑校了回来，砍了村长老婆后，娘的天都塌了，娘知道娘不省心，为了几个玉米棒子，为了那一垄黄豆，娘给儿惹事了，娘给儿丢人了，给你爸丢人了。
儿呀！别怨娘，也别怨村长老婆，你姨好吗？全是妈的错，全是妈的错，妈不是人啊，不是人。儿呀！
儿呀！其实娘也舍不舍得你，娘怕呀！娘怕和你呆在一起会剋我儿，会毁了我儿的。儿呀！别牵挂娘，别牵挂呀！想娘时，娘就在你身边，想娘时，娘一直在啊！
儿呀！听你舅舅的，别找娘好吗？如果有一天，娘想你了，娘会看你的，儿呀！娘的心肝""娘"我仰起头，一脸的泪水。
在舅舅租住的房子呆了不到一周，我精神稍稍好了一点，就强打着精神在附近的电子厂找了份工作。工厂的活虽然不苦，但一天下来忙忙碌碌的，也容不下我想太多。
可无论我如何不去想，我还是一次次去想娘，惦记娘，我想，我的娘一定也想我，也惦记着我。有好几次，我到舅舅租的地方追着问舅舅，娘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舅舅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你娘犟，她决定的事，谁也拉不回来，黑娃呀！先好好上班，等你有出息了，你娘会见你的"。我知道舅舅应该知道娘的地址，应该知道，他不想说，一定是娘不让说的。
娘啊！我想你，儿好想见见娘啊！娘啊！知道吗？这几年，儿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委屈，儿想和娘说说，想说说呀！娘。
不知不觉又快一年了，临近春节，我几乎天天守在舅舅租住的地方，我想娘会回来找舅舅，娘会问舅舅我的情况，娘和我一样也放不下我的。
可是，过了初八，我连娘的影子也没见，我委屈极了，真想辞职去找我的娘。可是，我没有，我知道娘为啥不见我，娘是让我把日子过的好些。
初八上班时，线上来了个叫小仙的湖北女孩。我见她上班时总是发呆，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她的世界，没多久，我们便住在了一起。
小仙命比我还苦，十岁时，父母一场车祸去了。大哥大嫂把她接到家后，不是下地种田就是照顾她大哥的孩子。大哥怕大嫂，大嫂事也多，不顺心总拿她撒气。
她十七岁时，大嫂便给她找了个人家，还收了人家好几万元彩礼。她不喜欢那个哑巴，她哭过，闹过，二哥，三哥也和大嫂闹过，可大嫂就是不松口。没办法，小仙的三哥便偷偷地带着小仙跑了出来。
小仙可勤快了，对我也好。没半年，他三哥知道我们在一起时，也没生气。只是说让我照顾好他妹妹。说完不久，她三哥和她三嫂去了新疆，听说在那包了五十亩棉花地。
和小仙刚好上时，我就告诉我娘的事，小仙听完后泪水涟涟的。
转眼又是一年，临近春节，我和小仙又去了舅舅家。那天舅舅可开心了，还陪我喝了好多酒，临出门时舅妈拿出了二件毛衣，说是送给我和小仙的。我接过毛衣愣了一下问道:"舅妈，我娘呢，我娘在哪，快告诉我，舅妈，求你了，求你了"。
舅舅背过身，好久，好久才说:"这毛衣是舅妈织的，你娘临走那天，她说你从小就喜欢铁锈红的毛衣，那时，你娘没钱，所以舅妈就为你挑了铁锈红的毛线"。
"舅妈，你骗我，你骗人，是我娘织的，是我娘织的，我有六件，我有六件呀！"。
"孩子，别想那么多了，是舅妈织的，舅妈见你俩好也没送的，三个月前就为你俩织的。孩子，好好对小仙，小仙这孩子命苦"。
"嗯，舅妈，我听你的"。
春节过完不久，小仙又怀孕了，望着简陋的房间，小仙说她明天去医院。我坐在小椅子上抽了好多烟说道:"把孩子留下吧！"。小仙眼泪汪汪的，"孩子户口咋办？我家那我们又回不去"。
我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没事的，我们过几天回去，我这有些钱，明天找舅借些"。"嗯"。
第二天和舅舅说过后，没些日子舅舅便送来了好几万块钱。
从小仙家回来后，我请了些同事简单办了个婚礼，舅舅，舅妈，舅舅的孩子都来了。
那天，舅妈偷偷把小仙叫了出去，好长时间才回来。我问小仙和舅妈干什么去了，小仙说舅妈给我买了个戒指。望着小仙手上的戒指，又望了望舅妈，我心里暖和极了。
儿子出生前半个月，我的面馆也开了，开业那天，亲戚朋友走了后，不大的面馆一下冷静了下来，望着落地的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心里空落落的。不一会儿，小仙挺着个大肚子，拉了个椅子坐在我身边，我轻轻地把胳膊绕在她肩头问道:"想吃点啥，我给你做"。
她抓起我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说:"这会什么也不想吃，就想陪你坐坐"。我笑了笑，笑的那么牵强。她扭过头看了我好久，"没事的，会有人来的"。"是啊！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我喃喃自语道。
【下】
刚说完，有个舅舅一样年龄的老伯走了进来。我敢忙起身问道:"叔，想吃点啥？"。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说:"来碗，羊肉小揪面吧！"。
我一下紧张了起来，"叔，我这里没羊肉，叔，能不能换成牛肉干绊面"，"哦，也行吧"。
我开心极了，一转身就进了厨房。小仙笑笑地提起了茶壶问道:"大伯，吃茶吗"？
不一会功夫，我就端着面递给了大叔，大叔看着一大盘笑了，"小伙子，宁夏人吧"。"嗯，你咋知道"。"问这味就知道，我也是那边的"。
"真好，谢谢叔"。
"谢啥，这面肉又多，份量又够。我还谢谢你呢"。
"嘿嘿嘿"。
大叔吃到一半时，笑着说:"小嘎子，再为我来一盘吧！我想带给老伴，她也好久没吃过家乡的面了"。我嗯嗯地开心极了。送走大叔后，小仙数着那十几块钱开心极了。
第二天，第三天，半个月了，大叔天天都在这个点来，和第一天一样，每次再带一份回去。
那天，那个点大叔没来，我站在面馆门口等了好久。
晚上饭点时，我在厨房忙着，小仙笑笑地说:"大叔来了"。我抬头看了看他，心里开心极了。忙了一会，客人走了后，我来到大叔跟前问道:"大叔，今天吃些啥？"。
他笑了，"今天，不吃了，我家做的羊肉小揪面，让你俩尝尝"。
我笑了，小仙也笑了。
"叔，这面好香呀！叔"，我刚吃了一口。
"是呀！在这里做生意，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呀！"。
"叔，我没羊肉"
"没事，叔可以给你供，叔的那几个儿子就是做这生意的"。
"谢谢叔，谢谢叔"
"不用谢，叔还求你呢，"
"行，你说，叔"
"叔每天要二碗面，你能保证我能吃到，行吗？"。
"叔，行，行，行"。
没几天，我们的羊肉小揪面也端上了桌子，起初也就几个人吃，后来，一到饭点，满屋子都是人，小仙开心极了，舅舅，舅妈也特别开心，一闲总来帮我。
小仙生孩子时，舅妈一直侍候着。一天，望着孩子脖子上的金锁，我问小仙哪来的，小仙说舅妈的妹妹送的，她说是渡金的，我也没想那么多。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晃，五年过去了。我的小面馆，也成了大面馆。因为雇了三个厨师，我也没以前忙了，闲的时候，我可想娘了，我不知道娘过的是好是坏，我多想娘就在我身边呀！。可问了好多次舅舅，舅舅不是说不知道，就是拿话支开。我知道他知道娘在哪，我知道娘一定也挂念着我。娘，娘啊！。
深秋的小雨一直不停着下着，滴滴答答地飘落着。那天，还是那个点，一直到打洋也没见大叔，我想他可能有事，明天会来的，可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半个月也没见他。小仙和我，还有好多店员都开始挂念起他了。
一天，我正厨房忙着，小仙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说:"你猜谁来了"。我抬起头一下笑了，隔着厨窗问道:"叔，叔"。
大叔笑笑地应了声。"叔，你先坐，先坐，我忙完就过去。
"好，你先忙着，叔等你"。
刚把面捞在锅里，见小仙还在身边，我问道:"你咋了，今天怪怪地"。
小仙没说话，一直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我有些不习惯地问道:"丑样，今天咋了，咋这么看我"。
小仙赖赖地说道："嘿嘿，今天就想看你"
"你呀！"刚说我，我还是看到了她眼睛里盈盈的泪花。
"仙啊，今天咋了，咋这么多情呀！"。
"没咋，等会你就知道了"。
"切，丑样，有啥好事，快说"。
"你抬头，你抬头"。
透着厨窗那干净的玻璃，我一下愣住了，久久地，久久地看着那个人哽咽着。
"娘，娘，娘啊！"。
"儿，儿呀，儿呀！娘的儿呀"。
那个瞬间，我什么都记不清了，紧紧地抱着娘，一声又一声"娘啊！这些年你去哪了，让儿好想，好想呀！娘啊，儿想你，想你呀！娘"。
那一刻，整个世界像凝固了似的，十几位顾客愣愣地看着，好久，好久他们一直愣在哪里。
"娘啊！这些年你去哪了，你过的好不好，你为啥要躲儿呀！娘，娘，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儿呀！不哭，不哭，儿呀！娘一直在。一直在我儿的身边，娘过的好苦呀！娘想你，娘想陪娘的孩子，娘想陪着娘的小仙，娘的孙子啊！可娘怕害了我儿，毁了我儿呀！儿呀！"。
"娘，娘，娘，我的娘啊！"。
娘其实一直没离开我，娘一直在我的身边。娘说:娘命苦，是个剋星，娘怕毁了我，害了我，娘才躲着我。其实啊！娘啊！你知不知道呀！这么多年，你让儿好挂念，好挂念啊！娘，娘呀！我可怜的娘啊！。
那天，阳光可好了，从中午一直到太阳落山。那天，娘抓着我的手一直舍不得放，娘说为了让我吃饱，她偷偷占了村支书家的一垄地，娘说为了我上学手头宽裕一些，娘偷了人家的包谷，娘说娘坏，娘挨打是罪有应得，娘恨自己，恨自己不争气，不应告诉我，害我毁了前程，害我进了监狱，娘还说，娘是全天下最宠我的人，也是最不合格的娘，最不争气的娘，娘不配做我的娘。
娘啊！不要这么说好吗？儿知道娘怕儿委屈，怕我受罪，娘才做了那些事，儿不怨娘，不嫌娘，不怨啊娘。那天大叔一直陪在娘的身边，眼睛也湿润润的。大叔说娘为了我的前程，前些日子，我们回到了家乡，你娘说她怕剋我，她准备回到乡下。我泪水哗哗地，拿着娘的手死活不放。
娘和大叔走那天，我问仙是不是早些年就和娘有联糸。仙躲躲闪闪地，一直笑着。娘伸出了手，抓着我的手说:别怨你媳妇，是娘不让她告诉你的"。
"不会吧！丑样，你瞒了我这么多年呀！"。
仙笑着，笑的可甜了。
娘和大叔回到家乡后，我一直再想，这世界最远的距离不是你在天涯，我在海角；不是你在天上，我在地上，而是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却总触摸不到你的心跳。
娘啊！儿知道，天地下最爱我的人是你啊！，纵然天地下所有的门都关着，娘的心永远是儿子的家啊！娘啊！
作者简介
麦兴平：笔名麦子熟了，宁夏吴忠市青铜峡人。宁夏朗诵协会理事，副秘书长，中国作家联盟文学顾问，宁夏作家协会会员，银川作家协会会员，青铜峡作家协会会员。自十六岁在《少年文艺》发表文章以来，有百十篇文学作品发表各类知名报刊杂志。
主播简介
飘飞小红叶：本名肖婧，中学教师。热爱生活和朗读，愿意用声音呈现出不一样的世界。
责 编：草原狼图腾
音频审核：麦子
版式编辑：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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