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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书法诗和赏花诗中蕴含的文人生活雅趣

句子大全 2023-12-05 05:5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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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作为一位文人士大夫,其诗歌对日常生活的书写,既包括衣食住行等日常行为,又涉及文人的文化娱乐活动。陆游喜好书法和赏花,诗中不乏对这两个生活雅趣的描写。

在这里,书法诗,指以描写个人书法创作活动为题材的诗歌;赏花诗,指以书写个人赏花活动为题材的诗歌,赏花诗与咏花诗不同,赏花诗中有对花的吟咏赞美,更有一种赏花行为的体现。书法诗、赏花诗都是对诗人具体行为的书写,从中可以透视陆游的文人日常生活,挖掘其中的深刻内涵。

一、书法诗中的情志寄托

陆游书写书法创作活动的诗歌约40首,占比重很小,但却很有特色。根据陆游当时的情绪心态,其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闲暇之时,心态平和之下临帖作书,可称为“闲书”;另一种是酒醉之后,情绪亢奋之时作草书,可称为“醉草”。

1.闲书:逸致与雅趣

临帖作书是陆游打发闲暇时光的一项文人活动,焚香作墨,闲临书帖,逸致与雅趣尽露,颇显文人本色。陆游空闲之时,喜欢临摹前人字帖,来学习书法,其所常摹写的主要是晋帖和唐帖,有时甚至具体到某位名家,如“数行褚帖临窗学”(《初夏野兴·其三》,卷四十五),其中“褚帖”乃是唐代名家褚遂良的字帖。

临帖自然需要空闲的时间与平和的心境,陆游诗中也将临帖这种文人雅趣描写得富有韵味:“幸是元无了事痴,偷闲聊复学儿嬉。午窗弄笔临唐帖,夜几研朱勘楚词。”(《冬日》,卷四)此诗作于干道九年(1173),当时陆游任嘉州知事,就在这前一年,上任四川宣抚使不久的王炎回调临安,陆游收复梦破灭,几经改任,后知嘉州。

此时陆游官闲无事,百无聊赖,唯有向书卷字帖中寻求寄托,从“午窗”到“夜几”的时间跨度中,可见诗人之“闲”,然而诗人却能闲中作乐,闲临唐帖,从书法中找到乐趣所在。

陆游诗中也描写其创作书法的过程,其中既包括作书时的场景,也有对作书前准备活动的描述。“整整复斜斜,翩如风际鸦”(《作字》,卷三十七)是对其创作行草的生动刻画,诗人任意挥洒,黑色的墨迹在白色的宣纸上翩然起舞,时而整齐时而斜仄,宛如风中飞舞的老鸦。

“闲书”的逸致雅趣还有着重要的功能,即排闷、解忧、忘倦。秋雨连绵不止时,手录小诗可以消磨时光,排遣无聊;胸中郁垒夜不能寐时,作草数纸可以排忧解难,酣然复眠;年老身体欠佳时,玩弄笔砚可以挥洒忘倦,自得其乐。

2.醉草:理想与豪情

陆游是书法大家,尤其工于草书,他的书法诗中描写其草书创作的占比重最大,清代赵翼曾说:“是放翁于草书工力,几于出神入化。”可见,陆游草书成就之高,功力之深,已出神入化,在当时乃至后世都有着一定的地位。

陆游喜欢作草书,尤其喜欢酒后甚至醉后挥洒,这大概与放翁的性格不无关系。酒醉之后,笔走龙蛇,一派胸中郁垒之气,将满腹的豪情表现得淋漓尽致,醉酒与狂草的结合正是放翁豪放性格的展现。陆游将作草过程描写得如“鬼神震怒”“蛟龙出海”“天落银河”,雄伟奔放,气势十足,可见陆游矫健的草书风格和胸中的万丈豪情。

陆游的“醉草”往往是其理想和壮志的抒写,是志的抒发,是爱国情怀的表达。干道八年(1172)是陆游书风转变一个重要时间节点,从这之后陆游才偏向草书,《剑南诗稿》中第一首详细描述陆游作草书的诗《醉后醉后草书歌诗戏作》乃是写于干道九年(1173)十一月,此后,书写“醉草”的诗才屡屡出现。

在干道八年(1172)陆游南郑从军,准备一展拳脚,杀敌报国,然而王炎回调临安,幕僚解散,陆游理想破灭。此后,陆游重回疆场的梦想屡屡不能实现,一片忠心、满腔热血无处寄托,便借草书抒情写志,其书法才有了“醉草”之风貌。钱锺书先生在《宋诗选注》中说:“喝几杯酒,写几行草书,都会惹起报国仇、雪国耻的心事。

陆游“醉草”正是其杀敌许国的志向的外化,其书写“醉草”的诗中经常以“刀槊”“旗鼓”等军事意象为喻,以笔阵代兵阵,发泄自己壮志难酬的郁闷之情,表达自己的爱国豪情。淳熙十六年(1189),陆游被弹劾,罢官回到山阴故居,抑郁之下痛饮作草数纸。

“还家痛饮洗尘土,醉帖淋漓寄豪举;石池墨渖如海宽,玄云下垂黑蛟舞。太阴鬼神挟风雨,夜半马陵飞万弩。堂堂笔阵从天下,气压唐人折钗股。丈夫本意陋千古,残虏何足膏碪斧;驿书驰报儿单于,直用毛锥惊杀汝!”(《醉中作行草数纸》,卷二十一)。

前两句点题,罢官还家之后饮酒至醉,作“醉帖”以抒己怀,一扫郁闷之情,寄托豪情壮举;紧接着描写砚台和毛笔,将砚台比作如同大海般宽阔的石池,将毛笔比作黑色的云朵,笔落如黑蛟起舞,比喻奇特,大气磅礴。

随后描述作行草的过程,如鬼神裹挟风雨,如马陵万弩齐飞,将“作草书”写得如同战斗般紧张激烈,草书的气势直压唐人,横行天下;最后由“笔阵”引发诗人以笔为剑、不惧胡虏的豪情,表达了诗人渴望奔赴疆场、收复失地的爱国壮志。

二、赏花诗中的精神外化

1.蜀中海棠:浪漫游冶中的寥落失意

蜀中海棠闻名天下,为人称道,《益部方物略记》中载:“蜀之海棠,诚为天下奇艳。”蜀中海棠之繁艳,历来为文人所观赏吟咏,陆游也不例外,对蜀中海棠倍加喜爱,晚年蛰居山阴之时仍对海棠念念不忘,其诗作《海棠歌》便将海棠与蜀姬、桃李、扬州芍药对比,盛赞成都碧鸡坊海棠,表达诗人想梦回西蜀、看尽千年的渴望。

干道八年(1173)年末,陆游离开南郑前线,任成都安抚司参议官,之后几经改任,于淳熙元年(1174)除夕仍回到成都。成都自古以来是富庶之地,经济发达,习尚奢靡,从前线退下来的陆游,身处闲职,建功立业的理想无法实现,内心空虚寂寞,于是向芳华楼、万里桥等歌楼酒肆中寻求精神慰藉。

然而,灯红酒绿的浪漫生活之下是诗人的郁闷失意和满腹牢骚,纵酒游乐之中又有多少无奈与凄凉,其在成都所写的赏海棠诗便是这种生活的缩影。海棠花繁艳富贵,尤其蜀之海棠,烂若锦章,其如“猩猩血”般的红花正是成都浪漫繁华生活的代表,如陆游《柳梢青》词中所写“锦里繁华,环宫故邸,叠萼奇花”。

淳熙三年(1176)的春天,成都花开似锦,海棠花更是繁盛一时,力压群芳,诗人陆游沉醉于海棠花的王国,遍游碧鸡坊、故蜀燕王宫以及施园、赵园等诸家园林,走马赏花,为海棠癫狂,“走马碧鸡坊里去,市人唤作海棠颠”(《花时遍游诸家园·其一》,卷六)。

陆游对酒赏花,纵情歌舞,海棠的“猩红鹦绿”与夜宴的“灯红酒绿”让诗人烂醉如泥。看似浪漫的成都生活,背后却是失意与寥落,如繁盛的海棠也终将随风零落,“眼看燕脂吹作雪,不须零落始愁人”(《花时遍游诸家园·其十》,卷六)。由海棠花的繁盛到凋零,也再次激起诗人的零落漂泊之感,成都的浪漫游冶生活虽然快意,但诗人残年漂泊、收复理想难以实现的愁苦之情仍在心头。

2.寻梅赏梅:驿外断桥边的孤芳自赏

陆游描写寻梅、赏梅的诗歌在其赏花诗中比重最大,诗人对梅花的钟爱胜过其他任何花卉,不管是在蜀中还是山阴,都不忘寻梅赏梅。寻梅赏梅不仅是陆游的一种文人雅趣,更或是一种情结。梅花与陆游的命运与品格极其相似,二者惺惺相惜,有如知己;陆游对梅花的追寻和赞赏,终其一生,如同恋人。

陆游诗中的梅花是寂寞孤苦、无人欣赏的,它们生于严寒之时,长于无人之地,不是“荒寒茅店”外,便是“驿外断桥”边,又或是“幽径疏篱”中。陆游描写梅花,总会用“寻梅”“探梅”“觅梅”等词,注重描写寻找梅花的过程,“今朝偶有寻梅兴”(《探梅至东村》,卷四十八),还有些赏梅诗直接以“寻梅”“探梅”为题。

诗人偏爱生长于荒凉偏僻之地的梅花,且诗人自诩能独具慧眼,寻到并赏识梅花之美。梅花的孤芳自赏与陆游的怀才不遇颇为相似,使得陆游将梅花视为知己。陆游早年应试,两次为秦桧所罢黜;之后亲赴疆场、建功立业的理想不得实现,多次被弹劾罢官,晚年则闲居山阴。

“可怜庭中梅,开尽无人知”(《城南王氏庄寻梅》,卷九),其中是对梅花无人欣赏的惋惜,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怀才不遇的忧愁?陆游的“寻梅赏梅”,仿佛与一位老友每年的约定,每到梅花将开之际,诗人便探得消息,置酒树下,对饮赏梅,好像梅花的美只有诗人懂得欣赏,诗人的心唯有梅花方可明白。

陆游笔下的梅花是高洁孤傲、清新脱俗的,诗人善于通过寻梅赏梅的场景描写来表现梅花的这种品格。陆游赏梅诗中总会写道雪后寻梅赏梅的场景,梅花的高洁与冰雪世界的纯白正是相衬的。

“幽香淡淡影疏疏,雪虐风饕亦自如”(《雪中寻梅》,卷十一),梅花于风雪中散发幽香,傲然独立,不同于凡俗花卉。梅花如同啮雪吃冰、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遗世独立,而陆游的寻梅赏梅活动便是对梅花仙子的追求,对梅花所象征的清雅、高洁的理想品质的追慕。

三、总结

陆游是著名的诗人,同时也是南宋杰出的书法家,因其诗歌成就过高,掩盖其书法成就,故“放翁不以书名”,但陆游对书法的喜爱却不容忽视。陆游在书法方面用力很深,其诗中多次描写其临帖学书和作草书的情景,这不仅是陆游文人生活的一个缩影,其中更寄托着诗人的情感和志向。

而陆游赏花诗中所书写的花卉名目众多,包括梅花、海棠、牡丹、桃花、菊花、山茶花及石榴花等,但其最偏爱的无疑是海棠与梅花,陆游赏花诗中对这两种花着墨最多,称赞最盛。陆游爱花,其赏花诗不仅描写了他的赏花活动,同时也是其生活的一个缩影,蜀中海棠是陆游成都三年浪漫游冶生活的代表,梅花则是陆游一生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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