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尼尔·斯莱文：一位拍集体照成名的美国摄影大师 他到底从中看到了什么）

尼尔·斯莱文站在话筒后，满头银发，身形佝偻，他说：“这是我第一次带着作品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没错，这位古稀老人从美国出发，跨越一万两千公里而来，只为了第十八届中国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为了东西方文化交流。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一位把集体照拍出艺术范的大师。

▲斯莱文和来客合影

开幕式上，斯莱文简单感谢了组委会，简单到很多人都不明白他究竟有何来头。之后在柴油机厂的A3展馆里，斯莱文的个人展《团体和秩序》如期举行。斯莱文和翻译正在商量着一会儿的讲解，很快有人冲出来跟他合影，他低下头有些蒙，又有些无奈地跟旁边人说：“你知道的，合影一旦开始，就停不了。”此时的他，又分明是一派大师风范。

本届摄影展最大咖位就是他

组委会以“摄影大师”来称呼尼尔·斯莱文，这绝不为过，这也是本届大展的一大亮点。斯莱文首次来平遥参展，也是他首次来华参展。作为美国当代最为重要的摄影大师，尼尔·斯莱文在人像摄影具有独一无二的创造性，在全球人像摄影方面，他的影响力和地位不可撼动。

在他40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作品产出源源不断。期间，他拍摄了大量人物，包括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哈里森·福特，芭芭拉·史翠珊和菲尔·柯林斯等名人。1993年，斯莱文受委托为克林顿总统和夫人拍摄照片，用以制作首张官方圣诞贺卡。

▲游客正在端详斯莱文的作品

他的作品一部分被私人收藏，一部分以公众名义被机构与博物馆收藏，其中包括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纽约国际摄影中心、华盛顿特区国立肖像馆和国立美国艺术博物馆、英国国立科学和媒体博物馆和洛杉矶约翰保罗盖蒂博物馆等。

近期，斯莱文举办了两场个展：2016年，在纽约举办劳伦斯·米勒画廊个展；2017年，在佐治亚州举办了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和泰尔费尔博物馆个展。

彩色集体照是他的“标签”

童年时参加童子军的经历，让斯莱文特别善于在群体里面观察每个独立个体。这是他后来依然对拍摄彩色集体照抱有莫大热情的种子。

“我摄影师生涯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就是观看童子军合影。”斯莱文陷入回忆。四排小男孩站在那，他们穿戴着相同的徽章和领结，尽管他们身着一致，每个人的个性却分外凸显。有人朗声大笑，有人打趣逗乐，还有人严肃地盯着镜头，但都流露出一种非凡的人性，一种独特的个性。

“我对每个男孩都充满了好奇，想知道那张照片拍摄后发生的事情。片刻间他们聚集起来，然后就永远地消失了。照片是记忆的承载，这种想法就这样扎根在了我的脑海中。”事实上，这张照片就是斯莱文对集体照和色彩着迷的来源，然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斯莱文作品

斯莱文的杀手锏便是布好灯光，架好摄影机，摆好角度然后让一切自然发生 :“性格和关系会在这个时候悄悄地得以表达。”他的作品因而都很自然，也有一定情绪的表达。

很多人也许不屑于拍摄集体照，认为死板没有技术含量，完全不艺术。可在斯莱文看来，这是一种记录，也能看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盯着众人，眼睛了透着笑意：“这种关系的体现让我非常着迷。”

他尊重每一个拍摄对象

▲斯莱文讲解自己的作品

斯莱文已然年迈，在讲解照片时，讲着讲着会忽然沉默，举着略颤的手，像是在思忖措辞。然后，又继续侃侃而谈。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每个故事他都随口就来，只是偶尔指着一个人，说：哦，我忘了他的名字。展览的所有照片都是他精心拍摄的，但他依旧有所偏爱。“《殖民俱乐部》《安东尼·赛布雷特》，还有《击剑俱乐部》，都是我的最爱。”《殖民俱乐部》里，所有人都举着酒杯畅饮，神情自如，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聆听，有的在大喊，透过照片甚至能听到笑声，闻到酒香。

▲斯莱文很喜欢《安东尼·赛布雷特》的颜色和构图

来到一张矿工合影面前，他像是憋了许久似的：“有些人觉得我拍摄的集体照很有趣，我不知道这种幽默从何而来”。他介绍照片上的矿工，他们在地下工作了一整天，等到上到地面已经是夜幕降临，还是黑漆漆的。“我尊重每一个拍摄对象，他们相信我，我也相信他们。”他补充说道，“你们可以和他们一起大笑，但是不可以嘲笑他们。”

说起平遥，因为有工作要做，他没有太多时间了解。雨一直在下，天气有些阴冷，不过，“大家很热情”，看他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样子就知道了。

采写：韩雪冰

摄影：韩雪冰、何光晖

山西云媒体出品

（编辑：张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