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里的青蛙（散文）

文/李固国 图片/来自网络

饭后，我在路上散步。

“呱呱……”我听到叫声，那么微弱，又那么短暂，感到就在脚下。不用说，是青蛙的声音，可是，周围都是水泥路面。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仔细找找。想也没想到，声音是从下水道里传出来的，而下水道，上面是水泥地；只有盖板，方便流水，留有缝隙。一道道缝隙，太窄了，最宽的地方，连手指也伸不进去。

肯定，青蛙不是从这里下去的，可能从下水道的出口，也许从别的下水道口，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这里。终于，看到了光亮，它一定非常激动，忍不住叫两声，是不是有呼救的意思，不得而知。

刹那间，我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帮青蛙一把，让它出来。可是，盖板被打在了水泥地里面，根本动不得。挨着的几个水泥盖板，都是如此，看样子，它要想彻底解脱，除非顺着水流，游到下水道口。

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下水道口在院墙外面，得转几道弯才到这里，中间还有岔道。况且，几天的阴雨，低洼处的下水道水满了，恰 恰这里高点，所以还能缓缓气。

说实在的，这只青蛙也够可怜的，不在沟渠里好好呆着，却钻进去“探险”，困在了这儿。天气预报说，今儿夜里还有大雨，地上的积水，都会一股脑儿涌过来，把下水道灌满。到时候，它能不能活下来，就看造化了。

我忽然想起《创业史》作者柳青说的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慢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记得十年前，我临时教初三。班里一个学生，很从聪明，但心思不用在学习上，经常旷课、逃学，还抽烟、打架。工作是做了，但效果不好，他还是我行我素。没办法，就把家长请来，探讨解决办法，想也没想到，孩子爸爸认为小题大做，说什么男孩子老老实实的，不就成傻子了。

很快，学生毕业了。正如我预料的那样，他辍学了，跟人外出打工，不仅没有挣到钱，反而给家里要钱。前几天，听他的同学说，他犯法了，蹲了牢，至于判多少年，还是个未知数，反正罪行挺重的。

睹人思物，我觉得这只青蛙，也和这个孩子差不多。一步走错，误入到下水道里，越陷越深，只能在这儿苟延残喘。本来，我也想帮它一把，可在天时地势面前，真的无能为力；把水泥路砸了，得不偿失，自己也不愿意“激起众怒”，毕竟是一只微不足道的青蛙。

一个人，例如那个孩子，走上社会，如沧海一粟，不好好待在应该呆的地方，只能被社会淘汰。自个儿知道后悔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当天晚上，下起了大暴雨，连下水道上面都存了好深的水。我想：“那只青蛙，肯定完了！”

壹点号李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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