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人文随想——《伤寒论》“读书 临证”（15）

痰饮与炎症、病毒、细菌：

病毒和细菌是西方医学还原论思维的术语产物，从微观角度解释疾病的产生变化的原因；中医药是从另外的视角去认识疾病过程，运用宏观综合思维，在疾病治疗时不是一味的消灭、杀死病毒，而是改变其在人体内生存、繁殖的内环境，由内环境承载力决定菌群增加或减少，并促进人体机能恢复，提升体内各个系统协同功能。具体方法包括服用中药调和内环境（或热或寒、或酸或苦、或补或泄、即改变代谢和免疫状态），或针灸、导引以升降气机、增强人体正气（平衡免疫功能）。以普通感冒为例，伴随流涕、咳痰症状，西医先用还原法确定致病原（溶血链球菌、葡萄球菌、腺病毒、柯萨奇病毒……），再以“对抗”的理念消灭病原减轻临床症状，用抗组胺、抗流感、抗细菌、病毒药物等；中医对感冒首先要辨证分型（风热感冒、风寒、风燥、气阴虚……），治以辛温散寒、辛凉解表、温阳祛湿、益气滋阴等。中西思维认知方法的迥异，导致的治疗形式多样化，方法迥异、殊途同归。随着医疗行为的碰撞交流和深入融合，发现二者对病名、分型的定义存在重叠交叉，现试析之。

痰饮，是中医术语，既是病理产物，又是新的病因，其起因于诸多因素（气候激变、饮食居处改变，情绪失调等）使人体阴阳失衡（代谢异常），气血津液不畅则为痰为饮，在体内停滞于胸腹四肢、肓膜经络中，在外部表现为鼻涕、咳痰。中医术语的痰饮，包括现代医学的炎症概念，广义的痰饮相当于渗出性胸膜炎、支气管炎、肺源性心脏病、肾炎、水肿、急（慢）性胃炎等疾病。痰饮是病毒、细菌的“培养基”与代谢产物，现代医学用痰培养、血培养可发现许多病原，据此指导用药；中医根据痰饮体液的质地清稠程度、颜色、气味等来辨别证型。

宏观与微观的探讨结合，比如感冒的不同中医证型，可能对应着特定的菌群和代谢状态；每个证型所用的中医草药方剂，能够多靶点调节菌群、病毒等的转录增殖速率；中医证型对应的针灸处方，也可以是从特定代谢系统、神经网络来调节免疫应答状态。显然，还原法和综合法的结合使用，中西思维的交流，对医学的发展有促进意义。

王伟涛，陈正光

202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