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维美文《落叶》

你观察过落叶吗，在阴雨缠绵的秋末，当冷冽的寒风呼啸扫过，会顺带撕扯掉树上的叶子。在满大街上飘荡，如同幽魂。落叶凄凄惶惶的在街巷里乱串，似乎在寻找自己的归宿。关于落叶，文人们喜欢用浓重的笔墨去写生命的兴衰，就连一些名家也曾把落叶渲染的让人颇动感情。其实，我对落叶在某种意义上有些腻烦，或许从赞美的缝隙里看到些许异样的情景。每当看着摇摆的落叶就会想到生命，想到大千世界的万物生灵，竟然会怀着别样的情绪去追寻落叶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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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某个秋末一天，天气断断续续的连阴细雨，有时夹着凉风，有时参杂着雪粒，昏暗而迷蒙。偶尔，天空就像孩童的脸蛋儿，一阵晴，一阵阴的，似乎在上演秋冬交错的短暂舞步。折腾到下午,秋雨才住。风也停了。我踩着满街的泥泞缓慢地走着。往日那些零乱的沟壑旁铺满了落叶。枯黄色的叶片被污泥紧紧地抓住，无法移动开跃动的身姿，任凭萧杀的逆风卷过，也丝毫掀动不起落叶的悸动。我突然发现，原本被污水拖累的落叶，应该是落寞和无奈。而在泥水中的落叶竞然高高翘起了尾巴，叶片的每个根径都竖起着，一种傲慢的姿态。望着仍在零零散落的树叶，忽然顿生出一丝伤感。

想起落叶昔日的娇艳，她们曾经绿油油的那样可爱，簇拥在母亲的怀抱里，绽放出了绚丽的色彩。她们经常摆出一副风流，时而静下身来，倾听人们对她的赞美，然后“哗哗"地笑了。我向来不大看重这些，也不去想她们曾经的辉煌。只是当她们被秋风扫落在野地里时，却萌生出了许多怜悯，往往见到一片片憔悴和枯黄的落叶，无着无落的在野地里翻滚,妻离子散的哀伤，我不禁要为他们落泪了。在萧瑟的秋风里，枯黄色的树叶流窜在大街小巷，她们被来来往往的车轮碾压，被行人践踏的支离破碎。当我捡起脚下一片落叶，看似完美的叶片早已是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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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随风而动的落叶，终究是怀着满满的伤情，却无论如何产生不起同情来。只要想起污泥中高高翘起的尾巴，就会产生一种腻烦的心态。我不知道落叶究竟存在何种心路，当她们失去了昔日的风华，是否放不下过往的绚烂。也许是被曾经铺天盖地的颂词搞晕了，或许也传染了阿Q精神，你知道吗，即便不被污水腐化，也会被农妇扫进灶坑做烧柴了。蝼蚁般的落叶，那风那雨看似沐浴了生命，有时会捉弄人生。当你失去往昔的风姿和美丽，无论赋予给你多少赞颂的词汇，尾巴可不是翘的，让人讨厌。

借着秋末渐变的风雨，我沿着没有阳光的街路慢慢走着，满街的落叶让我思考人生每一步。秋雨又淅淅沥沥地飘落下来，我开始往回跑着,脚底溅起了点点污泥。有的竟然落在凄美的树叶上，砸到了那高高翘起的尾巴。可怜的落叶，可悲的蝼蚁人生。（作者：乔维，艺术评论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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