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写给母亲

写给母亲

文/杜超（江苏）

人生所有的苦和痛我感觉母亲都经历了。

从小时记事时起，母亲就一直是劳动者的。田间、地头以及和男人们一样去扒河堤生产队出劳工挣工分。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她养猪、养兔子、养鸡、鸭、鹅。随着土地包产到户，我家分了三亩的田地，她更加辛苦的耕种了，除了耕种这几亩田地，她还要在酷热的夏季拔很多的草，来喂养猪、兔子等家禽，这之外还要额外的多备一些草晒干储存作为冬天这些牲畜的饲料，在我的印象中每天看到的都是母亲劳碌的身影，她辛辛苦苦地操持着家。

常常听母亲说起她小的时候，也正是那个特殊的时期，对于她来说能填饱肚子就是一种奢望，是一天最幸福的事了，她家里姊妹多，她作为家里最大的姐姐，自然要担当撑起这个家庭的责任，所以她一天都没有踏过学校的大门，更认识不得一个字，她小时候除了下地干活就是下地干活，就这样有时候还是饿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为了填饱肚子什么树皮野菜都吃过，母亲说她能活下来就是一种幸运，每每说起这些她都会潸然泪下。

母亲对于我们的教育是很严厉的，那时候感觉她的严厉得不近人情。记得我也就是六七岁的年纪，正逢夏季下了几天的大雨，我家屋后的小河里因为水流很大，河里有很多人在结网捉鱼，我和小我两岁的弟弟也弄了一个小网和他们一样捉鱼，妈妈从庄稼地干完活回来看到我和弟弟正在河里捉鱼，就折断了一根辣条树枝，弟弟早已吓跑了，母亲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打的那根鲜辣条树枝都断成两截，腿都红肿了。战战兢兢地和母亲回到家后，母亲大哭了一场，她说她不在家，你这么小带着弟弟万一掉河里怎么办。那时候只是觉得好玩，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才深深地理解那一顿被毒打时母亲的心情。

第二次分田地的时候，由于我家抓阄到的是一块靠近河边田地，土质不是很好，生产队给折算二亩算一亩，这样我家的田地就更多了。记得有一年适逢给玉米追肥的时候，玉米稞已经长到一米五左右了，人在其间干活很是不舒服，玉米叶子剌的人又疼又痒，又是在夏天，夹着汗水，那种刺痛真的是只可意会。我和母亲、媳妇还有我的姨妹一行四人就这样在玉米地里来回的一颗颗给玉米追肥，谁料天气突变，下起了滂沱大雨，我以为母亲会说赶紧回家避雨，可始终等不到母亲这句话，我按捺不住和母亲说，下这么大的雨回家等雨停了再来追肥吧，万万没想到被母亲一口回绝了，干完再走，这块地是黏土地，下完雨就没法追肥了，就这样在大雨中干完了剩下的活。这样的干活方式一次次经历后我是习惯的了。但媳妇和我的小姨妹却嘟了小嘴，私下和我说真受不了这样的干活方式，我只能笑笑说习惯就好了。

一天天一年年，如今我也步入了中年，孩子也大学毕业了，风风雨雨都过去了，本以为苦尽甘来，母亲也该享受享受了。但没想到的是母亲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19年年初的时候就感觉母亲走路有点斜斜地，劝说母亲时检查一下，母亲总说是累得，过段时间就好了。直到有一天她实在痛的不行了，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腰椎有节骨头坏死，要做穿刺手术，这才住院治疗，当听说要请一家大型医院的专家来手术，额外给专家一个大红包时，她又有些心疼了，直到给她讲这次手术如果一旦失败将会半身不遂残疾时，这才不再说啥，手术很是成功，我们一家人很是高兴，本以为对于年近七十的母亲经历这次大手术不会再有啥病了。

万万没想到20年初母亲说胸部有个鸡蛋大小的硬块，由于疫情，就想等疫情控制的松一些就赶紧去医院查查，4月中旬当开刀手术把切除的组织送到南京医院鉴定后，又传来了一个噩耗，侵溺型乳腺癌，看着报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开车赶回徐州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到家后赶紧打开电脑查阅关于侵溺型乳腺癌的相关资料，更是越看心里越心痛，咨询朋友的姐姐（我们徐州一家大型医院的医生），她告诉我这种病在这个年龄很少见，要赶紧做手术，后期一定要做好化疗。不到半年的时间母亲已经历了两次手术，本已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了，等待手术的这几日对我更是度日如年。我总在想过去的日子我也用我一颗善良的心结了诸多善缘，我相信善有善报，我祈愿相这些善报能给予母亲，愿母亲度过此劫，身体安康！更愿岁月温润，母亲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