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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卜情卦》竹扶月桥全文免费阅读

句子大全 2018-07-04 22:5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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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信息

书名:《卜情卦》

角色:竹扶月桥

标签:奇幻玄幻 · 现代言情 · 古代言情

推荐指数: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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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数字:1493

当前小说来自:此情明灭:故人曾扑灭红鸾光焰

我的脸无端的因「定情」二字染上热意,刚要避开月桥为我配玉的手,却看见他因俯身露出的耳尖绯红一片。我微愣,仿佛世界都静了一瞬,而且更剧烈地鼓噪起来,心跳得连耳根里的血液汩汩声都像能听到——命官本不该有如此剧烈的情感的。

回宫之前,月桥带我去放了花灯。夜里的渭水被盏盏花灯映亮,成了一条托着无数心绪的灯河,我与月桥各写一盏放入水中,明知这是俗世求个念想的玩意儿,目光却忍不住随着它往下游漂流,似乎这些花灯飘飘荡荡,真能落进神仙的指间,将里头的凡人痴语实现了似的。

等花灯漂得看不见了,我才收回视线去看月桥,却撞进月桥望着我的双眸里。就一眼,心却又闹腾起来,我想今后可不能再同月桥出来了——求而不得,得而复失,我与月桥不管是哪一样,都不算什么好下场。

回宫时经过十三坊的僻静道,月桥突然凛了神色,按住我手将我半圈在怀里。我刚要问他怎么了,却听见外头搭弓拉弩之声,利箭穿风破雪,直射入轿。月桥护着我抽出怀剑挡过几箭,为不在轿中坐以待毙,我们破轿逃出,只见护送的侍卫竟已中箭倒地。

我们顾不得许多,躲进路边密林阴影处,刺客们立即追上来,我们边抵挡边往林中躲藏,路上我想告诉月桥将我抛下吧,我不会武,于他而言无非是累赘。但我无法开口,月桥又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蓦地,我看见密林中寒光一闪,直冲月桥而来,这支箭与方才那些都不同,即便是我也能看出其中凝灌的气力,势如破竹,快而狠准。我几乎是未曾多想,立即扑上去挡住月桥,然后下一秒,那根箭穿入了我的左胸。

身体被箭刺穿的感觉很奇妙,先是感觉有什么破开皮肉,而后才是汹涌而来的疼痛。我倒下时听见月桥惊声叫我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月桥这样惊慌失措的声音,阖眼前我只想,完了,这般一拖,恐怕又要连累月桥了。

【5】

这次却又是没有死。

我这条命依然是师傅救回来的。醒来时师傅正在练字,专注冷淡的一张脸,似乎超然物外。

「世子在你旁边候了几日,刚被劝回去歇一歇,你就醒了。」师傅仿佛觉得这很滑稽,竟挑眉笑了。

从师傅口中,我才得知,那群刺客是宫里人。

而依师傅的判断,他们恐怕是皇贵妃派来的。她的话点到为止,我却也懂了。月桥刚进宫里那几年,因不成气候,加上皇子皇后之死,皇贵妃被迫消停了一阵子,但自打月桥显露出上进之意,明枪暗箭便来了。即使在宫里,我们也遇过几回险,为此我还特地去太医院学了医术,即是怕月桥遭遇什么暗算。

只是我们从未料到,皇贵妃竟如此胆大,竟敢用宫中人伏击行刺。

我问师傅是如何探听到消息赶来救我们的。

「世子虽在宫里没有母妃,」师傅隐晦道,「但依然是天子和内阁公认的继位人,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恭亲王。」

我心里稍安,过去我总害怕月桥势单力薄,恭亲王也因担心天子忌惮而与月桥疏远,但如今看来,朝内宫中,到底是有人护着他的。

念及此,我想去看看月桥,却被师傅拦下了,她让我好好养伤,还特地提点下回再遇险,不可牺牲自己再去救月桥了。我没听懂,身为命官,本就该为月桥挡灾,难道我这样一条命竟会比他更重要么?

想来想去,只能觉得是师傅私下怜惜我。

约莫两个时辰后,月桥来了。他比我想的要伤得更重,尤其是手掌到肘那一片,蹭破了皮肉,结出难看的疮疤,但月桥却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我随将军出关时,将军说了,伤痕才是男儿的功勋。」月桥反过来安慰我,「倒是你,那时躺在我怀里,吓得我——」

他话突然停了,许是觉得有些话太黏腻,难以出口。我枕在月桥膝上,他的发丝垂落下来扫在我颊侧,痒痒的。

我装作为他看相,心跳如擂地握着他的手指把玩,突然回想起去年秋日,我陪着月桥在东宫温书,秋光铺了满地,旧桂香甜,真是一段闲适的好时光。月桥本来正懒洋洋地躺着看书,突然一下翻身起来,猛地凑到我跟前,吓了我一跳。「我再司一个命官,你来主东宫凝云殿,好不好?」月桥认真问我,「我从你师傅那里将你讨过来。」

那时我的心跳瞬间漏掉一拍。凝云殿,是东宫主母之殿。月桥问的话意味着什么,我心里知道,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僭越。不过十四岁,我想,恐怕只是月桥心血来潮的妄言。

可此刻我握着月桥的手,却想更大胆一点更贪心一点。

「我其实也记不起来自己当时想的是什么了。」蓦地,月桥开口,缓而沉,「第一次看见你流那么多血,我的手都被沾湿了,脑子里只有一大片茫茫雪地,上面开遍由你血滴落而成的梅花……直到今天你醒来,这几天才仿若有了实感。」

他的手突然触上我的脸颊,温热的手指轻颤。我想月桥是怕我死的,母亲病逝,父子相隔,天地茫茫,他只有我一直伴在身边。

月桥说,这几天,我守在你床边,想了很多。

想了什么?我看着他的唇轻轻开合,心道,莫非是像以前他醉后那般要缠着我求一个承诺,永远不离开他的承诺。

但月桥说「我想送你走。」

「去云南,不再留在宫里了。」

【6】

月桥的考量比我的要多。他说,此次行刺不成,皇贵妃那边已有了鱼死网破的架势,宫中必不太平,我留在这里,恐怕要受到牵连。

我比划手势,告诉他我不怕,我是他的命官,就是要为他消灾解难的。

「但是我怕。」月桥攥住我的手,手指滑进我的指缝,仿若十指相扣。「就是因为你的命数与我相合,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为我挡去灾祸,我才害怕。」

「你没醒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若是你因为我死了,那该怎么办。要不是为了合我的命数,或许你过的该不一样,起码不必受这些无妄之灾,不会因出一次宫便那样欢喜,不必一直缄口不言。」月桥说,「竹扶,我好像欠你良多。」

我说,我不想要他的亏欠。

「就去一会儿。」他握着我的手放在他脸侧,眼神缱绻又忧愁,「宫里的事我会尽早处理好,等一切太平,我亲自去云南接你回来,好不好?」

我知道他为何要我去云南,那里地处偏壤,与宫中之事一向离得远。云南王是出了名的闲云野鹤,云南王世子从前在帝学时又与月桥交好,我去那里,是月桥能想得到的最稳妥去处。

「云南好啊,有雪山有静湖,就当为我去看一看那里的美景,回来后一一说与我听。」月桥轻声说。

云南是好,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可那里千般万般好,却没有月桥。

月桥心意已定,我只好去求师傅,她说过命官不可出宫的。果然,师傅初闻这一打算后也不同意,但没过几天,不知月桥如何斡旋,师傅那边竟松了口,说我去云南也未尝不可。

我不解,他们却仿佛定了心要送我走。宫里要生变了,他们都这么说,却不许我留在这里陪着。

启程去云南的前一天,月桥带我进了凝云殿。这里本该属于他未来的正宫妻子,里面却铺陈满了我喜欢的东西。入目是绘竹屏风,檀香点的是我最喜欢的白珠玉檀,墙上,是月桥十三岁那年为我亲笔绘的星宿图。

月桥拉我坐在未点灯的凝云殿阶梯上,轻纱缭绕,月色水似的漫进来。

他的手轻轻绕过来搭在我肩上,我看过去,又见他红了耳尖。月桥身子挺得扳直,似是比我还紧张。我自觉靠过去,头抵在他肩上,感觉到月桥似乎紧张得更僵硬了一些。

「我会早日处理好宫里的事,让你早些回来的。」月桥说,「等你回来……就住进凝云殿,好不好?」

我知道这不应当。但月桥那样殷切的眼神像火一样烫伤了我的心房,于是此时此景此夜,我就连一次拒绝也说不出来了。

我微微颔首,看见那双墨玉一样的眼睛里倏忽有星闪过一般亮。下一秒,月桥的掌覆在我眼上,温温热热的手心,我听见月桥轻声咕哝让我别看他,他紧张。

他的气息覆过来,视线被阻,黑暗里我的世界仿佛盈满了月桥身上的淡淡檀香味,令人安心。月桥的唇柔软,微凉,我想月光若是有了实体,恐怕也是这种触感。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

第二日,我启程去云南。师傅亲自为我选了几个伺候的人,嘱我一路小心。那些宫人里有一个生得极好看,唇红齿白,年纪不大,比我还要小上一两岁,却神色阴郁。我未多在意,只抚摸着被我从腰上挪到贴身颈间的写有我与月桥姓名的玉佩,期待早日回长安。

【7】

在云南,月桥隔三差五便给我写信,短则七八日,长至一两月。若是信来得晚了,我便焦心不已。云南王世子与我和月桥做过同窗,平日口无遮拦,见我那样反来取笑,说我这是害了相思病了。

相思,相思,互相思念却远隔山水,实在是又欣慰又怅惘的情感。世上情爱,酸涩甘甜,大抵如此。

月桥策论围猎的那许多事情,都是他在信中告诉我的。他在信里写一些叫人听了便泛起笑意的好事,也写一些绵绵情话,却闭口不提自己在宫里的近况,我问了他也不说,只叫我不必担心。

我无法,只好去找云南王世子打探消息,那人又一摊手「我答应过月桥,那些事不同你说,免得教你担心——不过,我只能告诉你,小风波不断,大浪却还未起,皇贵妃再仗着圣人宠爱兴风作浪,但后宫里的事一扯上朝前,就不再是一介妇人所能左右的了。总之,你安心便是。」

我的心安不下来,月桥的信只要晚了一两日,我便忧心的不得了,那容色出众的宫人却喜欢凑上来安慰我,说世子总有法子的。

秋日,与月桥围猎的信一道来的,还有快马送来的一对小兔子,皮毛茸茸,小巧可爱。月桥说,这是他围猎时偶得的一对野兔,父母不知去了哪里,就被他护在怀里带了回来送给我,权当睹物思人了。

我信里笑他没脸没皮,却将那对兔子精心养在了别院里,终日去探望喂食,竟真有点睹物思人的意思,仿佛月桥的体温也藏在它们的毛发里,穿过这数日光阴与千里之隔,来到了我身边。

寒来暑往,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零八个月,月桥的信来得越来越少,我心里多了些不好的预感。偏偏云南王远离长安是非,所得的消息也不做准。我终日心焦,过去箭伤落下的旧伤在一次风寒后复发,人终日颓唐下去。

秋风瑟瑟,云低风狂,世间一片萧索,一日落雨,我昏昏沉沉地听见窗外雨打芭蕉声,心想,明明都是秋光,月桥在与不在,却换了模样。朦胧中我听见外庭一片嘈杂,只是已经没了力气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我醒来,风停雨歇。外头出了太阳,我撑起身子,竟见到桌边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月桥,是师傅。我想,怎么每次我出什么事,都是师傅在一旁候着。

「好些了没有?」师傅问,神色寻常,仿佛我还在宫里,我们昨日刚见过。

我问,月桥来了吗?

师傅摇头「我此次来,是接储君回长安的。」

我皱眉,没反应过来师傅这是何意。储君?尽管天子尚未正式立储,但天下唯一的储君该在宫里,该是月桥才对。

师傅淡淡扫我一眼,道「你也快些起来,身为储君的命官,我们要一道回京。」

我攥住师傅衣角,问,莫非月桥来了?

师傅看着我,眼神无悲无喜,看得久了,却似是有怜悯。

「恭亲王世子不会来了。」师傅说,「储君自然是天子的血脉。恭亲王世子不过接进宫里抚养几年,怎谈得上储君一说?」

我一愣,师傅却已经甩开我转身出去。我跌跌撞撞起身出去,直撞上端了一碗羹来看我的那宫人——不,他却已换了装束,朴素的衣着褪去,一身本不合他身份的锦袍绣满丝线,阳光下晃得我眼疼。

「没事吧?」他搀住我,面上多了几分容光,眼睛却仍是阴郁如深潭,「竹扶。」

他竟然直称我竹扶。

我眯眼看他,被他半拽半搀地带进房里,一碗肉羹放在我跟前。

「身体怎么样了?」他问我,假模假样的关心。「本王特地叫后厨炖了一碗肉羹,亲自送过来给你补身子。若你一直是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如何同我们一起回京?」

我想问他算什么东西,气血上涌却带出一串咳嗽。他从袖间抽出一块绣了蟒的帕子盖在鼻尖,眼带嫌恶。

师傅让我一同带到云南避祸的宫人偶尔发现有被翻动的信奁师傅口中的储君绣了仅次于龙的蟒帕……一切伏笔如草灰蛇线般被抽起,连成一件我无法理解却血淋淋摆在眼前的事实——天子有自己的血脉,而这个储君此时正坐在我面前。

月桥,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用来为这个真正的储君挡去灾祸的替身,与皇贵妃一派相斗的利刃,他从八岁被身不由己带进宫里那一刻,就不是为了让他成为坐拥江山的天子,而是要让他被推上争斗场的明面,让他伤让他胜,再让他如一颗废子般被抛开。

我的月桥,只是一颗棋子。

「……月桥呢?」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数年未听,原来我的声音竟是这样的。

被带到占星台的那一天,师傅就说,命官开口的第一句话,要留着为未来天子占命数。可不是为月桥,占出来的命数,又有什么意思?

储君伸手狠狠扇了我一掌「谁许你开口说话?」

他猛地一把拽着我的头发,逼我仰脸看他,另一只手操起肉羹便要灌进我口中。他倏忽笑了,眉眼阴鸷,掐着我的下巴逼我张口「这是本王亲手杀的两只兔子,剥下它们皮毛那一刻,本王便想到了你和那杂种——占了本王的位置,穿着本王的袍服,竟以为这都是真的了?异想天开!」

口鼻腥膻,仿若要窒息。痛苦中我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月桥,又为什么要这样恨他,月桥明明没有任何错。

门被推开,师傅冷淡的声音传来「陛下,算了吧,她还是陛下的命官,这般折腾怕是要折损了陛下的祥瑞。」

储君看了师傅一眼,将残存大半的羹碗摔在地上,拂袖走了。

我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看着师傅走近。她为我擦去唇边残物,道「储君忍辱负重多年,性子乖张,你日后多避让——这是为了你好。」

我还是问,月桥呢?

师傅的手指堵在我唇上,不许我再开口「储君恨你与恭亲王世子入骨,若是还想保自己一条命,就记好自己做命官的职责,在储君即位之前,不许再多说一句话。」

她微顿,或许看我可怜,还是答了我「恭亲王世子,自然回了王府。在这回伐灭祸乱后宫的妖妃之争中,储君可还要重赏他呢。」

【8】

月桥被送回了恭亲王府。

过去那些年,仿若笑话一场,被轻飘飘一笔勾销。天子有了自己的血脉,皇贵妃也因桩桩确凿的罪行终于被扳倒,其中出力最多的,是月桥。

东宫易了主,那个储君轻而易举地坐拥了月桥为他打下来的一切,可他却还恨月桥。只是因为,月桥多享了几年他的荣宠。

而我,也是师傅为储君找来的,合的是储君的八字而非月桥的。我与月桥这数年,仿佛被卷身入一场骗局之中,浮浮沉沉,身不由己,宛如一场权势盛宴中的两只蝼蚁,栖身在一根浮木之上,始终只为别人而活。

我问师傅,她一介命官,为何要掺合进这些事里。在我心中,她永远淡漠红尘,仿佛超然物外,但这后宫一切风云,原来却都有她的影子。储君是哪里来的?库房一个宫女与天子一场露水姻缘诞下的。而那个承恩的宫女,却又是师傅,还有朝堂上那些大人物安排的。

在这场权谋里,原来无论是多尊贵的人,都不过是操线人手中的木偶罢了。

师傅说,你可知道,命官最后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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