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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文凭却想当企业高管 师从陆游的诗人一生浪迹江湖(悲催终身)

句子大全 2019-06-12 22: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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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复古:夕阳山外山,春水渡旁渡

不知从何时始,我就很不喜欢这戴复古,原因很简单,感觉他就是一个如旧时陈世美般的人物,来源当然是读了一首我认为爱情诗中最凄美的词,作者名为戴复古妻。

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旁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如何诉?

便教缘尽今生,此身已轻许。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

这是一首《祝英台近》,也是一首节妇的绝命词,说的是戴复古游历之时,被一富翁看中,以女妻之,三年后他要回乡,并告诉妻子自己在家乡早已婚配,妻子作此词相送,随后便投水自尽。

这首词如认真品读,不为之动容者便不是正常之人,此事记载于元人笔记:

“戴石屏先生复古未遇时,流寓江右武宁,有富翁爱其才,以女妻之。居二三年,忽欲作归计,妻问其故,告以曾娶。妻白之父,父怒,妻宛曲解释。尽以奁具赠夫,仍饯以词云。夫既别,遂赴水死。可谓贤烈也矣!”

这一段最后几句最是让人感叹,知道夫君欺骗了自己,还在父亲处为其辩护,并以钱币相送,作词待夫离去后,慨然赴死,这样的女人,千古难寻。

可惜的是,这才情不输宋代任何女诗人,用自己的痴情钉在爱人心中的女子,我们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将她称作戴复古妻,她的所作所为,这是否是对“爱的最高境界不是占有,而是成全”的最好诠释,我有些迷惑,也正因为如此,我对这戴复古是素无好感。

节妇潭

我比较喜欢读宋末一众人的作品,如蒋捷、张炎等人的词,带着季世之哀怨,凄风苦雨,那心境让人隐隐作痛,在这一时间的作品中,却又总是能看见戴复古的名字,可以说,在宋词中,特别是在江湖诗派中,作为领军人物的他,是怎么也绕不开去的人物。

戴复古,字式之,天台黄岩人,即今浙江台州人,因常居南塘石屏山,故自号石屏樵隐,一生不仕,浪迹江湖,师从陆游,是江湖诗派的代表,晚年隐居,年约80卒,正史不载。

他应该是受父亲的影响较大,他父亲便是一位“以诗自适,不肯作举子业,终穷而不悔”的诗人,而他更是继承父志并发扬光大之人,终其一生不曾踏入仕途一步,行走江湖三十余载,诗酒为伴,隐逸终身,在自己的世界中作一个灵魂安详的过客。

台州景色

台州远离当时的战事,属南宋小朝廷的大后方,相对吴越的繁华,这里要落后一些,但自朱熹及尤袤等一众文人来此后,文风大盛,几乎每年都有考中进士之人,甚至还出过状元,而永嘉四灵的出世,也使得这里的诗歌呈现出一派空灵娟秀的色调。

江湖派是直接承袭四灵衣钵的诗歌派别,但在这一众诗人中,戴复古是比较个色的一位,他虽然主要创作限于诗词,作品亦是隐隐有一股世外的仙气,但却是“隐然有江湖廊庙之忧”,主张诗歌要“有补于用”,说得平直些便是要学杜甫那样,发扬“诗史”之精神,这似乎又有些入世的感觉。

所以,从戴复古的诗词来看,他虽然归于江湖诗派,却又带有江西诗派的“尊杜”色泽,而且也带有明显的晚唐诗风影响,在他的诗词中,不似同类诗人中那种远离世俗,以描写心目中桃花源的清淡飘逸为主,而是同社会现实贴得很近,有一种传统士人的责任感,且针砭时弊的作品亦不在少数。

飘零忧国杜陵老,感遇伤时陈子昂;

近日不闻秋鹤唳,乱蝉无数噪斜阳。

这是他的《论诗》,一看便知其用的是隐喻,感杜甫这不在,伤无陈子昂的激愤,将忧国伤时、关心国计民生的诗歌比作高亢清亮的鹤鸣,将大量与之相反的诗歌,则贬为残阳下群蝉乱哄哄的聒噪,其褒贬高下反映了诗人自己对诗歌的认知,从中我们也能看出他与江湖派诗人的不同之处。

戴复古所处的时代,南宋王朝在元人的打压下,早已是风雨飘摇,呈朝不保夕之状,诗人忧国伤时,又叹自身之无力而深感其怜,他学杜甫,却又没有老杜那样的人生经历和博大胸襟,所以,只是“耿耿寸心,甚矣,其似少陵”,仅此而已了。

几处败垣围故井

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晓鸦;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这是名为《淮村兵后》的诗,从标题看,应是诗人游历江淮一带所作,这里是南宋同金人多次拉锯之地,战乱频仍,虽是桃红柳绿、碧草绵绵的季节,但一个“无主”,便道出了战争对人民所带来的无尽灾难,那乌鸦在颓垣上盘旋,更是加重了一片悲惨地凄凉之状。

这是现实的描写,也是对战争的控诉,作者一掬“难禁满目中原泪”,道出的是“最苦无山遮望眼,淮南极目尽神州”的悲情,这首诗也是南宋文士忧国忧民的具体体现。

横冈下瞰大江流,浮远堂前万里愁;

最苦无山遮望眼,淮南极目尽神州。

这首诗是入选《宋诗三百首》的作品,名为《江阴浮远堂》,是他站在山冈俯视大江,抬头无望北边的万里山河尽陷,脚下这片土地也危在旦夕间,于是,不忍登高临远,怕触及到内心的痛处,希望能有一座座高山障目,让自己看不见那伤心地,这首诗流露的就是对无法收复沦陷的北方国土的深切感伤,也是诗人家国情怀的切实展现。

戴复古师从爱国诗人陆游,陆游的一生都是在为恢复故土鼓与呼,临终还“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样的情怀对戴复古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我们从他的诗作中能看见陆游的身影,而这样的诗作有很多,所以我觉得,如果直接将其定位于江湖诗人,怕是有以偏概全之嫌。

只能说,戴复古的底色同江湖诗派有共通之处,但他也具有江西诗派的沉重色彩,其作品中抒发爱国思想和反映人民疾苦的篇章,一如程千帆先生所言:“戴复古和刘克庄的诗能突破江湖诗人的局限,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生活”,所以,他的诗是具有很强现实意义的。

满船明月浸虚空,绿水无痕夜气冲;

诗思浮沉樯影里,梦魂摇曳橹声中;

星辰冷落碧潭水,鸿雁悲鸣红蓼风;

数点渔灯依古岸,断桥垂露滴梧桐。

读戴复古的诗,也有着宋末文人普遍的清冷之感,色泽冷艳,即使是在春风和煦,万物复苏尽展芳华之际,你感受到的,却依旧是扑面而来的寒风。

这首名为《月夜舟中》便是如此,诗的意境不可谓不美,情景交融,诗中藏画,但月夜的冷漠凄凉,橹声吱吱、红蓼摇风、渔灯闪闪、梧桐滴露,周遭的一切,在悲鸿的鸣叫中,伴着点点繁星的寒光,都显得那般的冷寂,夜阑人静的江面上,读者体味出的,全是作者内心那无尽的寂寞。

我是很喜欢这首诗的,当年读《宋诗三百首》时,虽然还对戴复古不甚了解,但却被诗中这一系列的景致所吸引,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江船秋夜图》嘛。

全诗语辞空灵,情韵酣畅,似电影的慢镜头般地一一摇过,让你也随着作者所乘的小舟,行进在这缓缓的江面上,慢慢咀嚼那孤寂的感觉,顿觉一种流动之美将自己包裹。

钱钟书先生曾说,“戴复古有调停江西诗风和晚唐体的特色”,其实这个就很难说了,大师的说法自有其道理,但我觉得,所谓晚唐诗风本身的界定就有些困难,如“小李杜”那般的诗风,在戴复古诗中是很难以见得的。

只能说他与贾岛“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的韵味相近,兼有,温庭筠“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意象,他的本色还是以江湖诗派为底色的。

但又因为戴复古一生都在路上,眼界开阔,取径较宽,故而能不为时风所限,所作高于流辈,有自己的特色而已;至于钱大师所说的“调停”,一家之言吧,至少不是戴复古有意为之。

相比较之下,战乱实描太悲哀,家国情怀稍虚幻,我还是喜欢戴复古本色的作品,那便是与江湖诗派一脉相承的清新之作,那天然的闲适,和着水色山光,柴门吠犬,鲜果绿阴,荷塘月色,那美满祥和之情最是醉人。

山崦谁家绿树中,短墙半露石榴红;

萧然门巷无人到,三两孙随白发翁。

江村晚眺,烟云缭绕,绿树红花,祖孙相随,这诗意美得逆天了,最后一句更是以天伦之乐融入其中,使得明丽的画面更增添了几分温情的色彩。

记得我下乡时就看见过这情景,一穿着长袍的爷爷,脖颈上插着根烟杆走在田埂上,后面跟着几个孙辈的孩童,有趣的是,他们竟一起学着老者的模样,将手背在后面,很是有趣,只是当时识不得这首诗,不然定会脱口吟出。

雨过山村六月凉,田田流水稻花香;

松边一石平如榻,坐听风蝉送夕阳。

这也是一首平实优美的小诗,读来赏心悦目,但是,平心而论,戴复古在宋代诗人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甚至现在学文学史的专业人士对他也不甚了了,在专业书刊中,以他为对象的研究文章亦是难得一见。

然而,倒是日本人对他很是推崇,不仅有专门以他的诗为主的读诗会,每月一聚,诵读他的诗词;而且还出有《戴复古五律译注》这类专业的著作,其地位比起唐代诗人寒山来,最多是个“稍逊风骚”,是个“墙内开花墙外香”典型。

戴复古不仅能诗,而且也能词,在词作中有一首《满江红 赤壁怀古》,即有岳飞词的悲壮,亦有苏东坡词的豪放,是他词中的名篇。

赤壁矶头,一番过、一番怀古。想当时,周郎年少,气吞区宇。万骑临江貔虎噪,千艘列炬鱼龙怒。卷长波、一鼓困曹瞒,今如许?

江上渡,江边路。形胜地,兴亡处。览遗踪,胜读史书言语。几度东风吹世换,千年往事随潮去。问道傍、杨柳为谁春,摇金缕。

这首词风格豪迈,苍劲有力,在自然朴素的描写之中,他心潮澎湃,浓墨重彩地描绘了当年激战的情形,但笔锋一转,又一抒感叹,“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以道旁杨柳自问,为谁伤心为谁绿,最后是束笔于“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落寞中。

此词平淡中见奇伟,通过周郎一战安天下之事,表达自己的报国之心,也委婉地道出了对南宋小朝廷苟且偷安的不满及内心的失望之情,故而大学者纪晓岚很欣赏这首词,夸赞曰“豪情壮采,实不减于轼。”当然,这有高抬之嫌。

戴复古人生的轨迹有些异于常人,史上无任何记载他去参加过科考,从表面上看,他是拒绝步入仕途,但却又是一生忙于入仕而不得,他一生三次漫游,时间长达40年之久,人生一半的时间在路上,试图以诗名步入仕途,所以,表面上不曾入仕的他与内心寻求入仕的他应该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

在他生活的年代,虽然历宋金对峙及宋元争战,但科举一直是正常进行着,比他晚近80年的蒋捷最后还考取授官,由是被称为“樱桃进士”,可戴复古却同,想以白衣之身靠声名而被人赏识,这在当时有些妄想了。

同时期的姜夔名声远高于他,只是屡试不第,不得已才为幕,一生郁闷,而他却想跨过科举而入仕,除了他对自己的才能估计过高外,收获的当然是一地鸡毛,将文学才能等同于治世之能,这点是绝大部分文人的通病,所以李白成天说自己不得展大鹏之志。

戴复古先是“京华作梦十年余”,交朋结友期以受到赏识,却是“除却谋归总是虚”,一无所获。继而他来到江淮前线,试图以军功博功名,但是这次行程的结果更为残酷,“求名求利两茫茫,千里归来赋掉亡”;本来是壮心豪情,想为抗金事业作出贡献,然而事与愿违,“无成携短剑,有恨满长淮”,归来还是一片地茫然。

在家呆不住,“到底闭门非我事,白鸥心性五湖傍。”最后一次是历20余年,走遍除四川之外的南宋属地,依旧是“不能成佛不能仙,虚度人间六十年”,只能还是蜗居故里直到终了。

壮岁离家,行走江湖,宦游无果,布衣还巢,虽是“无奈秋风动归兴,明朝问讯下江船,”但却也开阔了眼界,收获了诗名,并且在情感上更接近了杜甫,走出了江湖诗派的局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在南宋诗坛上卓成一家。

其实有时想想,以戴复古的才能,是不输于当时任何一位诗人的,如果他按照正常的入仕途径,博得一个进士出身也是很有可能的,何至于要行走江湖,拜谒公聊,意气消磨,时光空逝。

作为一个自视“自谓虎头能食肉”的诗人,戴复古可以说是一个一生不得志之人,如李商隐“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实在是悲催得很。

不过我倒认为,他的才情不在报国无门,而是一个十足的文人,如果是他与那为其殉情的才女一起度过一生,在中国历史上,也许会出现另一个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抑或是杨慎和黄娥般的郎才女貌,夫唱妻和的美满家庭,可惜可惜。

最后抄录一首他在十年后来到亡妻坟前写下的一阙《木兰花慢》,其中饱含着内心的愧疚和思念之情,全词读罢,不禁让人潸然泪下,也改变了我对他一贯的看法,当时离去,也许实有不得已的难言之隐啊,我们对他应该有些宽容之心。

莺啼啼不尽,任燕语,语难通。这一点闲愁,十年不断,恼乱春风。重来故人不见,但依然,杨柳小楼东。

记得同题粉壁,而今壁破无踪。兰皋新涨绿溶溶。流恨落花红。念着破春衫,当时送别,灯下裁缝。相思谩然自苦,算云烟,过眼总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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