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打水

每到夏天，家里的双抢农活都是我印象里常忆起的事。而在双抢之前的一个月，保证稻谷饱满丰收，就必须要做到田里的水分足够。有时半个月没有下雨，稻田已经有裂缝，就要给田里打水了。给农田打水的一次经验，是我唯一感觉就在昨天做的事一样记忆犹新。在布满荆棘的路上穿梭，在无限自由欢快中跳跃着。

那一次吃完晚饭，到了大概8点。妈妈就吩咐下来了：“今天晚上我们田里有打水，是9点到12点，你们要去看守一下。”“我不去，哥伢子去。”这一句似离弦的箭，从小妹的嘴里疾驰而出。“蚊子太多，还有长长的蛇在路中间溜来溜去，我……”“好了，等下我一个人去。”我打断小妹的话，“你要先洗个澡，换上长衫长裤，再穿双雨鞋，看要不要带瓶花露水？”妈妈在一旁念叨着，“嗯，不要带，我皮厚。”我顺势斜了小妹一眼。

一切准备就绪。妈妈又在边上说起：“你要先去那值班室，跟他强调一下要准时开闸，我们可是准点交的费，不能耽搁。”“嗯嗯”看一下时钟快8点半了，“我立马就过去”。我把探灯往头上一箍，一肩扛起一把锄头，一手拽着把小靠椅就奔着月镰子出去了。

小路蜿蜒，夹在稻田中间。探灯看得10米开外，我飞跑到自家田埂子边，把小靠椅放下，锄头依旧扛着往值班室走去。不晓得走了几里路，到了值班室门口，瞧见墙上挂着一个大的时钟，短黑线已经指到9了，长的黑色分针线指到了11的右边。“还好，不然我家田里的水又要少打。”“小伙子，来得及时，你是老邓的仔是吧。”“是啊。”“要得，你要把时间看好，我要开闸去。”“好”。值守员是一位大伯，大概50来岁，板寸头，说话很清楚，中气很足，走出门口，去升开闸开关。“倒计时开始”值班室转角处传来干脆的声音。“10.9.……升闸”我大声喊起来。话音刚落，值班室边上的水渠边，顿时轰隆隆响起，如万马奔腾般直扑上来。“水上来了，赶快去水头探路，莫让杂物堵住了。”大伯的话把我还在呆呆的表情中拉过神来。“哦哦，谢谢你。”转身就跟着水头跑起来。

我一路欢快地跟着水头沿着渠道奔跑，水头翻滚向前，时不时砸过小石子弹起些小浪花。灯光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黄荆条，错综交织着，水渠就在它枝蔓笼罩的下方贯穿而出。我快步绕过来，杂乱碎枝随着水头翻滚，还有几根粗一点的枝条横在渠道里，一下就聚集一堆，阻起水流成了水墙。我迅速用锄头清理出来，水流又恢复了齐头并进的那个气势。我也明白了妈妈交代要带着锄头来的原因了。

水头终于涌到了自家田里。我借着灯光环看了一下稻田，那青绿的稻穗摇曳着身姿，正翩翩起舞。我把锄头一丢，顺手拿起小靠椅过来摆正：“嗯嗯，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脸上挂着微笑，靠在椅子上眯了起来。

“呱唧，呱，呱”一阵刺耳的声音把我从小憩中唤醒。愣了一愣，这是青蛙在遇到危险是所发出的救命声音。于是我寻声过去，到了跟前一看，自己也吓到了。一条红黑相间的大拇指粗的蛇，正咬住青蛙。“哇，哇。”我连退了好几步。虽然不想青蛙被吃，但我更怕蛇。

前面出现一束灯光，我把探灯摇了摇，扯起嗓子：“哪个？”“隔壁田的，你家打完就到我们的了。”“哦哦，时间还没有到吧！你过来早哩。”“盼着有个好收成，田里的道路就早点做。”是啊。咱们种田不就是盼着稻谷粒粒饱满，颗颗归仓？就是这个盼头：仓里有谷心不慌，这就是幸福总是靠奋斗。哪怕是再付出多少辛勤都是值得的。

水流慢慢变细了。这时仰头望向天空，月镰子已经到了头顶。我围着田的四个角落转了一圈，每个角上的水已经没过稻苗跟，我用锄头耙起泥巴把进水口封住。“圆满完成，”顺势就把锄头放在肩上，右手拽起小背椅，顺着来时的小路喜滋滋地往家走。

这时的小路，就是笼纱下的缎带，踩起来也感觉软绵绵的，如走在地毯上。两边稻田现在正绽放着清香，深深地吸了一口，真是让我陶醉。蛙鸣声一遍遍此起彼伏，彼此亮出动听之音，难道都想要做个歌唱家？漫天轻舞的萤火虫，带着一闪一闪的绿灯，似乎在指引着我回家的路通畅无阻。

审阅：陈玉花

简评：简笔勾画了一幅乡村劳动图。通过叙写稻田打水的这件事，抒发了作者热爱劳动，热爱大自然的情怀。细节、场景描写较突出。但语言缺少感染力和情趣。

终审：严景新

作者：湾里的仔，代表作品：短篇散文《夜》，诗作《记忆中的美好》《中国 台湾》，自由撰稿人。

编辑：卜一

每日刊发作品优选纸刊《中国乡村》杂志，凡上刊者免费包邮赠送样刊

投稿必须原创首发，投稿邮箱：zxmtth@126.com

声明：本文为中乡美原创作品，未经允许，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