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故里文人轶事｜诗如泉涌的才子张良珂

卢彦林

清朝末年，庄子故里青莲寺附近有个张庄村（今民权县庄子镇张庄村），张庄村有个张良珂。张良珂，字辔联，生于1854年，卒于1917年，世为书香门第。他自幼聪颖好学，才华出众，博览经史，善诗能文，性质朴、谨言行，时人谓之为葵丘奇才。平生教书育人扶持世远，出入孝友，恭敬桑梓，饮誉乡里。22岁时被河南提督学使费云芳拔取为睢州痒生。不久，又蒙学宪瞿子玖提拔，食饩（音xi赠送之意) 补为廪生。光绪三十年（1904年）“以岁挨成贡生，例应铨选训导，入资以教谕补用。”因时势不宁，终未授职（引自张本棠为其父张良珂诗集求序文）。

张良珂的才华在考城文人学士中出类拔萃，居清末、民国初年豫东著名三诗人之首席。其诗风朴实无华，每有新作，士人争相传诵。因其学识卓尔不群，考城、曹县一带皆慕其名。有的甚至为“未瞻其风采”而惦惦于心，及瞻其风采，又为未读其诗文而萦萦于怀。即使像山东曹县廪膳生高炳朗名扬鲁西南那样的文人学士，也因不能做其学生“亲被春风”而感到遗憾。高炳朗在慨叹张良珂隐居乡间时，用“玉蕴石而山辉，珠怀水而川媚”来形容其才华学识，话虽有溢美之处，却真实反映了张良珂在考城一带的盛名。

张庄村距庄子故里青莲寺村仅二里之远，年少时，在父辈的言传身教中，张良珂对一代哲人庄子充满了敬慕之情。他经常到青莲寺村游玩，熟悉村里的寺院、胡同、古井、一草一木及风土人情。他曾暗暗发誓，要以庄老夫子为师，并把庄子的思想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从少年启蒙到青年研读到老年悟道，一本《南华经》整整陪伴他走了40多年，直至生命的终点。

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张良珂隐居乡里，一边躬耕田陇，一边研读庄子的《南华经》。是年春，山东曹县名士高炳朗来到考城顺流方张庄村（今民权县庄子镇张庄村）登门拜访张良珂。此时，年逾知命之年的张良珂正全神贯注地研读庄子的《南华经》。高炳朗的造访令张良珂兴奋不已。茶余饭后，已是斜阳西挂，好友相见，谈兴愈浓，二人便结伴来到青莲寺村。在庄子胡同，他俩身披散金的夕阳余辉，顿觉有蓬莱仙境在眼前闪现。庄子胡同的东南隅是庄子井，此井深数丈，井壁坚如文石，光泽似墨玉，水清而味甘，为昔日庄子生活炼丹汲水处。张良珂目睹庄子生活故居的老井，遥想千年往事，沧桑巨变，不禁感慨万千。于是，他让好友高炳朗取出笔墨纸砚，继而研墨挥毫，一首《庄周井怀古》绝句跃然纸上，诗云：

“一抹井园带夕阳，

名贤故里井泉香。

居民莫作沧桑感，

此井如今尚姓庄。”

书毕，令好友高炳朗赞叹不已。此诗一出，便不胫而走。

次日，张良珂与高炳朗又结伴到青莲寺南五公里处的唐庄村拜 谒庄子陵。在庄子墓前，二人肃立良久，一任心中的思绪展翅而飞。此时，墓旁的油菜花正竞相开放，三五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流连在黄色的花丛中，徘徊于清澈细流的小河边，尽情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阳光清风，甘露醇浆。张良珂回味着《南华经》中的精辟哲理，联想先贤如河流星辰，著述如恒河沙数，不论赞誉或贬斥都随岁月流失、烟消云散，而只有文哲大师庄子方“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于是，他文思涌起，顷刻间，一首《庄周墓》绝句诗泼洒纸上：

“读罢南华锦绣文，

焚香肃拜庄周坟。

贤愚自古皆归土，

谁似先生百世闻。”

据《老考城张氏人物志》载：“公（指张良珂）的诗内容相当广泛：或示后学以训导；或写已以自嘲，推心置腹于友人；或借景抒情于事物，临古迹以缅怀先贤；或览经典以述己见，感慨时事之变。”其诗作习稿在他生前大多散失，后经其子张本棠苦心搜觅，才得诗不满百首，汇集成册，题名为《树人堂诗集》。现存的《树人堂诗集》仅收诗六十余首，序文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