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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状元归乡》的英文圣旨(遇到《西游记》的片头曲)

句子大全 2011-11-16 14: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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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韶知鼓舞,偶圣愿逡巡。

比屋初同俗,垂恩击壤人。

——杨嗣复《仪凤》

1986年6月,因拍摄《西游记》而来到安徽九华山的导演杨洁,不会想到,三十多年后,《状元归乡》有与之类似的一段插曲。

那天,杨洁正在寺院里拍摄《误入小雷音》中唐僧进庙的场面。

这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也是剧组人员,但主要是后期创作,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音乐编辑王文华和作曲许镜清。

看到许镜清,杨洁有些欣喜,因为许镜清给她的《西游记》带来了清新气息,解决了她一些遗憾。

杨洁的《西游记》已拍摄并播出了十一集,反响不错,但杨洁对其片头曲和主题曲都不甚满意,觉得它们太四平八稳,老气横秋。

杨洁一直要求音乐编辑王文华继续寻找更合适的词曲者,一直,直到许镜清的出现。

开始出现在杨洁面前的是一段一分钟多的音乐,“这是谁作的?就是这个味道!”杨洁十分兴奋,“我就要这个味道!”

这段曲子后来用在水帘洞里的群猴欢宴中,定名叫《快乐的花果山》。

音乐编辑王文华终于松了口气,要知道,现在这位,是他帮杨洁找来的《西游记》第七位作曲者,他就是许镜清。

不过,王文华还是十分犹豫,说:“这位作曲家现在不是很有名。”

我们常常说命运之神只会像奴隶般地俯首听命于强者,但是命运之神也不会过份怜惜这些强者,当项羽错过鸿门宴,如果东风不与周郎便……错过,就是过错,就意味着失败。

杨洁不愿错过这样的机会,她不管有名没名,大胆地接住了许镜清。但为了消除王文华等人,当然还有自己的顾虑——毕竟《西游记》啊,四大名著啊,不能马虎,事实上,这些音乐真的在后来给杨洁带来了麻烦——杨洁请许镜清立即创作主题歌试试。

我们暂且放下这段历史,时间来到了2021年的3月,小剧场潮剧《状元归乡》来到首演前的收关时刻,导演曾秋玲委托广东潮剧院一级演员陈鸿飞老师录一段嘉靖皇帝的圣旨口喻,潮语的、英语的,两个版本都要有,到时候她再挑一个来正式采用。

陈鸿飞是潮丑名家,哪里就四四正正(一本正经)给你录,他就那么一甩,“爱来,勿哩,浪歇!”(要就采用,不要就算了!)

曾秋玲接过手,那个心情呀五味杂陈,一个不能要,要两个,两个都要上。因此上,《状元归乡》也遇到杨洁将要遇到的非议。

杨洁接住了许镜清,许镜清也没有辜负杨洁,这就有了《敢问路在何方》这首主题曲,歌词是阎肃写的,短短的歌词蕴涵着丰富的内容,既歌颂了孙悟空降妖伏魔的勇敢气概,也刻画了师徒四人艰苦卓绝的进取精神,词曲相得益彰,那句“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包含着的庞大气势和无畏的力量,已经成为了一种民族精神。

但是这首主题歌还是惹了麻烦。只是这个麻烦还不是要命的,无非有人反映它太温软、太抒情柔美,不适合《西游记》这样不畏艰险奔赴涅槃的大戏。这个问题后由女声改为蒋大为的男声解决了。

惹来要命麻烦的是许镜清的另一首曲,即现在已经是鼎鼎大名的《西游记》片头曲——《云宫迅音》,据说播放次数仅次于国歌。

这就是王文华和许镜清一齐来找杨洁的原因。

原来《西游记》前十一集播出后,《北京日报》刊登了一篇文章,针对《西游记》的音乐提出了意见,正好中央电视台里有人对这些音乐也不满意,台长王枫更为此召开了一个由一些专家、作曲家组成的会议,会上提出了很严重的意见。

能够在音乐里腾云驾雾、降妖除魔的许镜清此时情绪十分低落,他对杨洁说:

“看样子我可能要卷铺盖滚蛋了,没想到这次合作刚起步就天折了。”

专家们的意见内容大致是:

曲子太“洋”,一开始那“啾啾一啾一的电子鼓声音就不行,不够民族化!这种东西用来描述我国古典名著是不合适的。大量使用电声乐器有损四大名著的形象,音乐没有时代感,应当向《四世同堂》、《诸葛亮》学习。

杨洁没法接受这些意见。

现在《状元归乡》类似的问题也摆在曾秋玲面前,或许在艺术的追求上,无论年长年幼、时光荏苒,她们的心意是相通的。

曾秋玲面对《状元归乡》带来的争议就说,“我要照顾的不止榕江边的孩子,韩江边的孩子,还有珠江边的孩子……还有未来的孩子。有些事明知道很困难,但还是需要有人去做不是么?……变则通,时代和人都在变,潮剧也应该适当做改变。”

不能被理解宽容的出离愤怒的艺术家往往会甩手走人,事后的杨洁回忆说自己当时也是冲动,竟然就没给台长王枫面子,导致两人再次见面都很尴尬。当时杨洁一听专家的意见,就想,我作为一个导演,如果没有自己的主见,怎能完成交给我的任务!应该是我来对节目的艺术质量负责,所以我不能人云亦云,哪怕是来自台长、专家的意见!

杨洁认为《西游记》的音乐应该活泼欢快,奋进向上,它不受任何拘束,但要符合剧情内容。《西游记》里有欢快的、滑稽的时刻,也有深沉的……各种感情都需要音乐来渲染烘托。而在王文华推荐的七位作曲家中,许镜清的音乐最匹配。尤其主题歌《敢问路在何方》经蒋大为的男声和民族唱法重新演绎,又激情,又阳刚,又深情,那一句“一年年……一番番……”,用了下滑音,使人听出那奋进中包含着的辛酸和慨叹。你有委屈吗?你忍辱负重吗?这首歌就给你无尽的安慰。

一瞬间,多年来的含辛茹苦和许多的委屈不平涌上心头,杨洁止不住热泪盈眶,断然拒绝台长王枫的整改意见,她在信中写道:

关于配乐“洋”的问题、电声乐器不能用的问题、“民族化”的问题、“时代感”的问题,我认为这不是“土”“洋”的问题。《西游记》是个神话剧,它不受任何时代和地域的限制。剧里有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阎王、海里的龙王,他们都是哪个时代的?唐僧取经经过十万八千里,到许多国家,还有那天上地下充满奇幻色彩的神仙世界,算是哪个地域的?要求《西游记)具有和《四世同堂》、《诸葛亮》一样的时代感、地域感,那不是对神话的无知吗?《西游记》的世界无比绚丽,我们的想象力、表现力也应该无比丰富,如果只用中国的民乐笙、萧、管、笛之类,不是太单调了吗?现有的表现手段本就远远不够,电声乐器为什么不可以用呢?那“啾啾一啾一”的声音表现孙悟空上天入地不是很好吗?二郎神唆使哮天犬追逐孙悟空的配乐就有摇滚的味道,不是很合适吗!只要用得合适,什么都可以使用。“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它把人们的思想禁锢得太死了!难道现在还要墨守成规,把自己的手脚捆住吗?至于主题歌,我认为到目前为止《敢问路在何方》是最好的一首。如果觉得通俗唱法不好,我们可以换一换演唱方法。如果有更好的当然可以换,但我没有看到。至于换作曲,我不同意。因为许镜清的曲子活泼大胆,敢于出新,尽管他不太有名,也没有关系,我要的不是他的名,而是他的曲和歌。我是《西游记》的导演,应该对全剧的艺术负责。领导相信我能拍好这部戏才起用我。既然由我负责,就请不要干预。如果不满意,等全剧拍完后你全部换掉我也不管了!

前面的话,杨洁说得激情四射,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一句:“等全剧拍完后你全部换掉我也不管了!”——这叫做事有始有终,许多艺术家不喜欢开会,不喜欢签字,经常是与领导一言不合就走人。曾秋玲发出一个灵魂拷问:“艺术是为了什么?”

然后她自己回答:

“艺术不就是要给更多人看么?借助别人可以实现最大价值化为什么不呢?结果是好的就行。自己不爽就受点委屈而已嘛,可是你的戏可以让更多人看到啊。”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负自己才华,又服务大众,这就是“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之法了,太在乎自己的“洁癖”才有那么多的“脑筋不转弯”。所以,曾秋玲狡黠地说,《状元归乡》其实可以演化出许多版本,林大钦是理想主义者,他可以代表有“洁癖”的一方,而张敬孚袁士林也有他们的合理性,你想不想看“腹黑版”主题的?

而其实,中央电视台台领导之间对《西游记》的音乐也有不同意见。有人主张用原来的,有人主张用《敢问路在何方》。后者的理由是,《西游记》不只歌颂的是孙悟空,还表现了师徒四人跋涉万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信念。

艺术可以讨论也必须讨论,但因官大官小或为立场而发言去作一个“长君之恶”的“小人”人云亦云就没有什么建设性。(关于“长君之恶”的“小人”的说法详见文章《关于潮剧《状元归乡》、关于传统与创新几篇“扯淡”之作的总结:扯吗?不淡!》)曾秋玲说,创作到哪里都有舆论的,没有关系,说明我做了一件能引起大家关注的事。如果《状元归乡》这次个个夸好,那就说明我做了一个很平常的戏,引不起大家兴趣。这就是一个艺术追求者的初衷,细心的观众,应该会注意到《状元归乡》里就有一段关于初衷的对白,由对单枞茶的讨论引起的,——这就是戏如其人的植入。但由于时间紧张,这么关键之处,竟然没有安排一段唱腔,好好充分抒发人物的情感,若有的话,应该也会像《敢问路在何方》让人广为传唱。言之不便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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