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召南·采蘩》用最简洁的语言描绘了最繁忙的宫廷祭祀活动

《诗经·召南·采蘩》这是一首反映西周时期宫人们为祭祀而劳作的诗，主要描写为了采办祭祀所需的蘩（即白蒿），女宫们大费周章地去寻找和采集的辛苦劳作的过程。

采蘩

于以采蘩（fán），于沼于沚（zhǐ）；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被（bì）之僮（tóng）僮，夙（sù）夜在公；被之祁（qí）祁，薄言还归。

译作白话文大意如下：

在什么地方采白蒿呢？在沼泽旁边沙洲上。采来白蒿做什么用呢？公侯拿去祭先祖。

在什么地方采白蒿呢？在那深深的山涧里。采来白蒿做什么用呢？公侯宗庙祭祀用。

头饰盛装佩戴齐，从早到晚在侍奉。佩戴的首饰真华丽，不能轻言回家去。

这首诗并没有直接用具体的描述，而是巧妙运用了问答的形式，也是这首诗的主要特色。前两章以一问一答写出了“采蘩”者的艰辛与忙碌。第三章是一个跳跃，从繁忙的野外采摘，跳向了忙碌的宗庙供祭活动。用“僮僮”“祁祁”，言语虽简单朴实，却把采蘩者的仪态神情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前两章写道：一群忙于“采蘩”的女宫人，她们往来于池沼、山涧之间，遍寻公侯祭祀所需的材料“蘩”，采集够了祭祀所需的白蒿，就急急忙忙送去“公侯之宫”。诗中用短促而简洁的问答显出采蘩之人劳作的忙碌，“蘩”生长沼泽旁，山涧中，从采集的地点可以看出采集艰辛与不易，并且这两章复叠的形式又加深了忙碌的景象：看到了那从沼泽、山涧穿梭往来的女宫人的匆匆身影，又看到将采集到的白蒿急急忙忙送往“公侯之宫”的匆匆步履。给人一种女宫人们一直奔波于往来路途中的忙碌感。

第三章就场景突换，到了宫中的祭祀场面。诗人依然没有做大肆的铺陈，仅是用简单的语言对宫女的头饰做了描述，就足以将当时的祭祀场面展现出来，同时也把宫女的“夙夜在公”的辛劳表现了出来。从她们发饰“僮僮”（光洁）向“祁祁”（松散）的变化上着墨，便入木三分地刻画出了女宫人辛苦劳作而无暇自顾的情状。可以想象最后那拖着松散的发髻行走在回家路上的女宫人，带着几分庆幸、几分辛酸，“薄言还归”的结尾，化作长长的叹息之声，作了无言的回答。在那个时代，可以不管过程多艰辛，能完成任务最终回到家中，已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一点小知识：据《周礼·春官宗伯》“世妇”注疏，在祭祀“前三日”，女宫人便得夜夜“宿”于宫中，以从事洗涤祭器、蒸煮“粢盛”等杂务。由于干的是供祭祀的事务，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戴上光洁黑亮的发饰。这样一种“夙夜在公”的劳作，把女宫人折腾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