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坤良：父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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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七天小长假，原计划是与妻回老家一趟，但世事无常，临行前突然接到母亲电话，我一向不生病的父亲生病了，我从不吃药的父亲吃药了，而且迟迟不见好转。

我有些发悚，但要先稳住母亲叫她别怕，心里也别慌，毕竟是感冒没什么了不起的。管他三七二十五，大事儿上应控制好情绪，不能先乱了心神而自己吓自己，就赶紧将车加满油，准备直接驱车老家，将父亲送到县人民医院治疗。

虽已深秋，中午的太阳热辣火爆得还意犹未尽，可一到下午就躲进云层，居然微风过处有丝丝凉意，天公翻脸比翻书还快，老天爷马上由晴转阴，由阴变黑，顷刻间粗暴的狂风卷着大雨向我撒来，我只能停车，大雨过后再走。这一等，老天并不怜悯我，直到深夜也没停住，用电话与妻联系，去老家的路垮塌了四五处，泥与水相混道路很危险，只好作罢，叫妻联系当地医院先想办法，等雨小后，天亮了再说。

第二天中午父亲随120车来到了县人民医院急救室，一阵彩超、CT、心电图、抽血、化验，医院的大部分仪器让她上了个遍，CT发现心脏“增大”，有“房产”，其它没发现有什么？通过医生会诊建议住院到心血管内科。反正我也不懂，既然在医院当然是医生说的算，我没法替他决定。老实说这不懂有时也并非坏事，要是懂了“房产”是怎么回事？当时的自己就没有那么幸运地，还有说有笑地为父亲镇定检查，后来经医生专业介绍，想想都后怕，也难怪我这大头的“智障”，确实是太过简单。那就任凭医生按科室的方案科学就医，没得说的，这里才是我县医疗的专业与技术的精英之地。

县医院住院治疗近二十天，陪着他说家乡的风土人情，生活状况，村里人的大小事，管他南北西东，胡乱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顾虑当然就没有隐藏，全身心尽情释放，就是逗他乐。听病房的笑声，哪是在生病住院？医院天天点滴、静脉推注、量体温、测血压，吃了两三样药。医生说：“白色大粒的一天2次，每次2粒，白色小粒的每天1次，每次1粒。”天天嘱咐，天天吹牛，一天比一天兴奋，一天比一天好转。

父亲住院两个多周后，到国庆节的第四天，医生说各样生理指标已正常，只是心率与脉搏还有些偏快，回去好好保养，加强适当运动锻炼，注意营养，预防感冒，会恢复得更好更快。听医生这么一说，病已无大碍，我心里一高兴，差点说漏了嘴，怕剌激到他念家的神经，也怕动了他思乡的念头。我说你老人家要是感觉舒服多了，这医院多闷啊，咱们出院回家去县城周边景区散散心，选个农家乐摆上一桌，庆祝您老人家病愈出院，弄点喜欢的农家菜好生补补。

一说能出院的那急样，父亲就想马上脚底抹油开溜，迫不及待的心情整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说了他一句：“您咋就这般随意，医院是有规矩的地方，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省省心，也忍忍吧。”老实说，父亲是个老农民，离开了乡村、土地、乡里乡亲他就糊涂了，还浑身不自在。在他的潜意识里就象失去了什么？使终找不着南北，我也知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不好说破而触碰他的那份乡情乡音，只好装着不知，不然稍有不注意就“偷偷”打道，还一点面子不给就回府。

年迈的父亲到国庆节的第五天病愈出院，街上逛了几圈也变得时髦多了。买了个电动剃须刀和剃头剪，还买了一个刮洋芋的小刀，“说用来既方便又快捷，咱妈一定高兴。”以往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看来城里头的很多事都比咱农村有新鲜感，那些抬头而阳光走路的人们就更显得坚定而有自信。于是想起了小时坐在父亲双肩的骄傲，还想起父亲牵手前行的神气，那种具有一点点小成绩就非常满足和幸福，并昂首挺胸大步前行的小样就特别的高大上。

国庆节的第六天清晨，父亲说出门去民族广场走走，我也没有细想，还叫带上电话方便找他。他倒好，干脆出门就坐上了老家的客车才告诉我，“咱乡下空气清新，生活宁静，城里太吵了，不自在。”

我向着老家的方向会心地笑了，在父亲的心底，大半个月了，他是放不下我的老娘——

作者简介：

龚坤良，毕业于贵州师范大学生命科学院生物教育专业，遵义市道真民族中学生物高级教师，爱好文字，书法，旅游，喜欢用文学交朋友，用书法谈学习，用旅游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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