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王晓丰 ‖石榴树（散文）

石榴树

文/王晓丰

我从不接触树木园林的山匠，也没有赏花踏草的奢望。然而，今年在淄博万杰村却钟情于石榴树了。万杰村地处青山环抱，在水一方，犹如信步闲庭。

春夏之交的时候，我被这片一人高的石榴树吸引了，缘于两只喜鹊落在了丛林的枝头。古人有诗：“今朝喜鹊傍人飞，应是狂夫走马归……”，喜鹊自古以来都被视为寓意吉祥的鸟。古人主张“天地合一”的概念，意思是天、地、人都是相合的，万事万物都会通过外在表现传到命中，只要我们用心去感受就能领悟自然给予我们的预兆。于是，就想起小时候老人的话：午时未时喜鹊到，预示人身疾病跑。此时正是晌午。

喜鹊把我带进了树丛。石榴树绿叶成阴的枝头挂满了顶着红色花瓣的小铃铛，活泼可爱的小铃铛就像身穿鲜红色服饰的小姑娘，既热烈又矜持，既祥和又奔放，朵朵涂红的嘴唇惬意地微笑大方！片片绿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庄严肃穆的哨兵，守卫着石榴花的娇嫩供人欣赏。花与叶的缱绻缠绵总是如醉如痴如狂，共同沐浴着生生息息。三个月后我又来到这片石榴树旁，宛如走进了我新的故乡。看到石榴果长成拳头大了，涨红了亮闪闪的脸庞，颔首与我表达久别重逢的意味深长。叶子渐渐萎缩并随秋风而漂荡着去了远方，留下来的是阵阵枯黄的芳香。石榴果仍然坐在枝丫上晒着太阳，默默地听风悠长，瞩目着落叶知秋的惆怅；我忽然觉得石榴果与绿叶相伴的时光有些残忍，寒皋已不在枝头歌唱。我随手拾起一片叶子，嗅觉起初次见面的时光。这时，石榴果强忍着满身的孤独与寂寞，乐开了嘴巴露出了整排的牙床，粉红色的颗粒饱满均匀地诱惑着人们的撷取，或者向大地吐出一粒种子。谁能知道她们的相依历经夏日炎炎，狂风暴雨的艰辛呢？其实，生命是不能重回曾走过的路。我轻轻地拈着蕴涵着年轮的最后一片叶子，看那行云流雨的文字，看那清澈旖旎的涟漪，看那荆棘坎坷的历程，油然而生的不就是石榴果的浪漫主义吗？

我是东北人，对石榴树的表象是在人家阳台上的花盆里，从没有看到过这么硕大而且茂密的石榴树丛。我不是作画点厾的画匠，所以对盆景多是俗腻地欣赏。人的好奇总是联系到对事物的想象，要不咋说童心未泯呢？昨夜的凉风秋雨吹打了难眠的窗棂，今晨我再一次去领略放不下心情的石榴果，祈祷她珍珠般的内涵成为我生命中的愿望。我热爱淄博万杰村的石榴树，她将使我的内心不再荒莽，来年春天我再来拈一瓣心香，寻那个董氏花匠唠唠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