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涛散文 ‖（乡村篱笆）

图 ‖ 网络 文 ‖ 张继涛

乡村篱笆如同咖啡伴侣一样，是乡村的伴儿。庄稼人，吃饭靠的是地里的庄稼，吃菜，指的就是院前儿的篱笆。

冬春时节，乡村的篱笆光秃秃黑黢黢的。到了夏天，绿意才开始在篱笆上描写。乡村篱笆，最美的时候是秋天。

秋日的阳光，随手在篱笆上涂抹懒洋洋的金黄。葫芦秧、狗狗秧及梅豆秧争先恐后的爬满了篱笆墙。远远看去，篱笆就像一块块莹绿的翡翠，镶嵌在褐色的村庄里。紫色眉毛样的梅豆，微笑着在篱笆上排队躺开，甜蜜地回忆蝴蝶在春天说过的情话；粉色的喇叭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唱着一些无人问津的歌谣；圆溜溜的葫芦从篱笆里探出头来，调皮地和脚下的草儿挤眉弄眼；一只红色与一只芦花的鸡仔并肩在篱笆根儿伸缩着脖子寻找它们的虫子；一身黄毛的看家狗，一动不动卧在篱笆下面的荫凉里，微张着眼斜望着在树梢枝叶间用尖咀梳洗羽毛未名的鸟儿。这个时候，开着四轮拖拉机嗵嗵嗵路过这里的三哥，总爱扯着嗓子对着篱笆喊：“这花墙，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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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庄稼人，是不会用青秀的竹子或者漂亮的条木来扎篱笆的。多是用树上砍下的枝枝杈杈，或者是田里拉回来的苞米杆儿，下端削尖，围着院子顺手疏疏地扎上一半圈儿，再横着用棍儿一绑，一个抵御鸡羊护卫菜园的篱笆就成了。乡村的篱笆，是不防人的，只防贪吃的鸡鸭羊的，篱笆里的长豆角、红辣椒、紫茄子和可口的西红柿，连着篱笆上的梅豆和葫芦，除了不让鸡鸭羊吃外，左邻右舍都可以采摘。你偶尔从篱笆前路过，婶子大娘 会主动喊你摘些回去，“摘些吧，我们人少，吃不完，老了可惜了，帮帮忙，摘些回家炒菜下面条用。”仿佛你吃了她的菜，倒是帮了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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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篱笆，是乡村的一种象征，小门小户，家家都有，有的整齐些，有的松垮些，有的大些，有的短些，长长短短，方方圆圆，挤挤挨挨，守着每家的院子，仿佛是因了这些篱笆，乡村才显得更有亲情和温暖；乡村的篱笆，更像是黑色与绿色的词句，随意横亘在乡村的章节里，柔柔的乡韵，暖暖的乡情，父亲的身影，母亲的笑脸，还有自己儿时脸上的汗水，都可以在这里轻松读到。

乡村的篱笆，不言语，不张扬，温温柔柔，像庄稼人的婆娘，安静地陪着乡村的庄稼人，无声地体味着乡村的幸福时光，体味着三哥的幸福，体味着梅豆、喇叭花、鸡仔和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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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篱笆，夏秋时节，是美丽的花墙，绿色、紫色、红色涂满了篱笆墙，不近前看，根本看不见支撑在光彩背后苍黑嶙峋坚硬的篱笆。当繁华凋败、绿叶落尽的时候，乡村的篱笆会再次显露出它粗细纵横、卑微坚硬的本质来。风雨霜雪里，安静地站着，不争美，不歌功，一茬倒下，一茬站起，如同随手栽下它们的千百万普通的庄稼人一样，甘于平凡，尽心尽力，安静地支撑，支撑着村庄，支撑着生活，支撑着我们的家国。

乡村的篱笆，乡村的庄稼人，立在大地上的一道美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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