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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北电文学系优秀文章)

句子大全 2015-04-19 06:4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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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齐宣,今年17岁,我可能忘了说今年是3034年。

在我出生之前环境就已经开始急剧恶化,特别是空气,导致所有新出生的婴儿都会被强制装上一种鼻腔过滤器。3017年,在我出生的医院,在我出生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女人生下一个女孩,但这个新生儿的呼吸系统发生了变异,使她的鼻子异于常人。这个女孩叫梓潼,我在今年才认识她。

梓潼是我们班上的转学生,她和别人都不一样。虽然空气很糟糕,但我们都有安装鼻腔过滤器,使我们依旧光鲜亮丽。梓潼不同,她带着厚厚的大口罩,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从来我们班开始她只说过一句话:“大家好,我叫梓潼。”照青春校园小说的套路,这样配置的女主角,一定会有一个男主角青睐她,我就是那个男主角。我和梓潼完全不同,我虽然打从心眼里看不上周围那群道貌岸然的同学们,但因为我总是一副好脾气笑眯眯的模样,所有的小群体对我都是十分的友好。两年下来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是漠不关心,直到梓潼出现,我开始对梓潼的一切都都感到好奇。比如,她为什么会如此落后还带着口罩,为什么她会来我们这,为什么……更多的是梓潼拥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只消一眼,就会陷进去。说实话我很是好奇脱下口罩的梓潼是什么模样,尽管表面上我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我身边总有一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每天的乐趣似乎只剩欺负梓潼了。平日里总是看着网络上那些流传千年的恶作剧,挑战着梓潼的极限。我一次都没有参与,也很少阻拦。我不想那群多嘴的人看出我对梓潼异样的感情,还有更多时候,她瞪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叫我欲罢不能。当然如果他们过分欺负梓潼,我也会悄悄的阻拦,我以为没人知道,但其实都叫她看在眼里。

某天上午,班里的混混头子一脸神秘的把我叫住,悄悄地问我今天下午放学愿不愿意加入他们,今天他们要搞个大动作,说是一定要看看梓潼口罩下的那张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喊我入伙了,从前的我总是找不同的理由逃过去,可是这一次我犹豫了。“可以看见梓潼的脸……”我自己低声念叨着,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怎么样,你想不想看?”混混头子翘着二郎腿,笑得一脸奸诈。我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好,我只是看看。”无所事事的班级小混混,一早就摸清了梓潼的作息:每天她总是走得最晚。

我终究还是临阵脱逃了。下午放学铃一响,我就拿上自己的东西躲到门口去,尽管受到他们颇多的鄙夷。我站在门边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离开,看着这群流氓走了又折返,看着他们将梓潼堵在座位上。他们说着一些下流话,一个人擒住梓潼的手,另外两人则无视梓潼惊恐的目光,上去就将她的口罩扒拉下来。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小团体,突然都往外跑了,有个别甚至连东西都顾不上拿,嘴里喊着:“怪物!怪物!”他们甚至没有注意站在门边的我,一把就将我撞到。我哆嗦着站起来,看向教室里的梓潼,她低着头,扎好的马尾散开了,一点都看不清她的模样。我走上前,捡起她的口罩,轻轻在裤子上蹭了两下,递给梓潼。她抬头,眼睛里写着冷漠,这样也使我看清了她的脸。我盯着她那张和常人不一样的脸出神,说实话,我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直到她说:“这下你们满意了吧?”然后带上口罩,提上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发呆的有些久,突然意识到什么,起身追了出去,可她已经不知道走出多远了。

我很明白事情远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学校里开始流言四起,大家都在说,“梓潼是个怪物”甚至还有这样的话“不相信我说的,你可以去问齐宣啊,那天他也在。”这群搬弄是非的家伙,把梓潼作为饭后谈资,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我们班门口,梓潼也越来越沉默。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当我拦在梓潼面前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争取争取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关头还想着情情爱爱的事情。我看着还是熟悉的那群人,试图在看热闹的人群面前,撤下梓潼的口罩,我就不受控制地拦在她面前,不受控制地挥拳,所有的动作堪称一气呵成,叫他们愣足了两秒,然后我趴下的过程也是一气呵成的。倒下的瞬间,我看见梓潼的眼神有了变化,我还没来得及探究眼神的意味是什么,带着拳风和骂娘声的拳头,就狠狠地砸在我的鼻梁骨上。污浊的空气闯入我的鼻腔,我就失去了意识。后来啊,我一直在想,还好有这一拳,我才能和梓潼亲密无间。

我在医院里醒过来,周围都是消毒水的气味,如果不是带着呼吸机,我一定狠狠地打上几个喷嚏。我爸我妈,梓潼还有医生站在不远处用不低的声音交谈着。医生无非就是面色凝重地和我父母说着,鼻梁骨断了,暂时安装不了鼻腔过滤器,“这段时间还是让孩子带在医院吧。”我父亲还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冷漠形象,我的母亲也只是知道哭。我悄悄叹了口气,不去学校也好,省的再看着梓潼被人欺负。只是……我看向梓潼,她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我想着贪婪地多看几眼吧,之后有好多日子要瞧不见她了。

“医生。”梓潼抬起手,将自己的口罩拿掉,“或许我有办法。”医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恐慌,我的父母向后退了两步,我突然看不明白,梓潼她要做什么。医生听梓潼压低声音说完,叹了一口气,将她带去病房外面。墙上的钟不停地走着,我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既期待又害怕。

当梓潼拿着一个可供双人使用的防毒面具,我这才明白她是想要当我的人肉过滤器。我倏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表示我并不赞同她这样做。梓潼看向我,转身向我的父母和医生请求,说是想单独劝劝我。我坐在病床上她将面具给我换上,用她一贯冷漠的声音告诉我,她从出生开始就被人叫做怪物,甚至连她父亲都一度想要扔掉她,她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只能将自己变得不爱说话,沉闷,将自己的和我们隔绝开来。来我们学校之前梓潼已经换过很多家学校,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友好的人。最后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齐宣,就算你也觉得我是怪物,我也要帮你这一次。”

我呆愣了很久直到关门声响起,我才注意到梓潼她出去了。我想叫她回来,告诉她我从来没有觉得她是怪物,周围有的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他们长得人模人样。却从来不做人事。比如,那群把梓潼当笑话的混混,再比如把梓潼当动物园里的动物参观的围观群众。

第二天,梓潼早早地出现在病房里,一句话不说地将防毒面具扔给我,用她不耐烦的眼神催促我快点,上学要迟到了。我自然是飞快地整理好自己听话地将面具戴上,和她一起,走去学校。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看向我,眼神里写着担心,她说:“要和我一起接受冷眼了。”

“谁是怪物还不一定呢。”我展露出了受伤后多日难见的笑容,可惜的是她并不能看见那天我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说完我就拽着她的书包,急匆匆地往教室赶,“已经要迟了。”一阵风吹过,我清晰地记得那天经过消毒面具过滤后的一缕兰花香味,在这烟笼雾绕的空气中,是那么深刻、清晰。

的确,谁是怪物还不一定。

几十年后,空气的质量一降再降,适者生存的法则还是存在的,越来越多的新生儿开始和梓潼一样,一出生就自带空气过滤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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