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抒情诗人席慕蓉诗文赏析：如果

著名抒情诗人席慕蓉诗文赏析：如果

中天易张永红整理

四季可以安排得极为平淡

如果太阳愿意

人生可以安排得极为寂寞

如果爱情愿意

我可以永不再出现

如果你愿意

除了对你的思念

亲爱的朋友 我一无长物

然而 如果你愿意

我将立即使思念枯委 断落

如果你愿意 我将

把每一粒种子都崛起

把每一条河流都切断

让荒芜干涸延伸到无穷远

今生今世 永不再将你想起

除了 除了在有些个

因落泪而湿润的夜里 如果

如果你愿意

这首诗处处紧扣着“如果”。

开头的三个“如果”，使诗的镜头的焦点步步聚集——

第一个“如果”，镜头反映的是广袤的时空。它写如果没有太阳的作用，春的生机、夏的热烈、秋的金黄、冬的洁自就不存在，四季就极为黯波，写的是自然界。

第二个“如果”，镜头缩聚到人。它写如果没有爱情，人的一生就“极为寂寞”，没有欢乐。

第三个“如果”，镜头聚集到“我”与“你”两人身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永远不再出现”。“我”服从于“你”，就因为“我”爱“你”。

以下的几个“如果”，都是第三个如果的深化。

第四个“如果”开笔即表明：“除了对你的思念”，“我”一无所有，进而说“如果你愿意/我将立即使思念枯菱断落”。从“永远不再出现”到立即永远断绝思念，“我”的“服从”更进一步，“我”对“你”的爱的专一与诚挚，也得以更强烈的表露。“枯萎”和“断落”二词，本来是用于对花朵萎落的描述，现在用于“思念”，把抽象的思维活动物化了。诗人用词很精巧。

第五个“如果”揭示了爱所产生的巨大力量。“把每一粒种子都崛起”，“把每一条河流都切断”，“让荒芜干涸延伸到无穷远”，是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事情，但“如果你愿意”，“我”就去做，这就把爱的决心大大强化了。写到这，我想起了古乐府民歌《上邪》中的几句：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这是一个女子的誓词。她唱道：只有山都平了，江水都干了，冬天雷声隆隆，夏天雪片飘飘，天与地合在一起，我才肯与你分手。她所列举的前提，也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与上述的第五个“如果”构思相似，也同样是表达不可动摇的决心，只不过表现角度不同而已。

最后一个“如果”，写得曲折有致。“我”说：除了有些个夜晚，“如果你愿意”之外，“我”“今生今世永不再将你想起”。这时候，这个思念之夜成了“因落泪而湿润的夜”，谁落泪？是“我”。夜都“湿润”了，泪水可谓多矣！“我”的无比激动的心情，简练地呈现于诗中。

步步聚焦，层层拓深，诗把“我”对“你”的感情强化了到了极至的境界。这首诗，鲜明地显示出席慕蓉的创作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