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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度“中华二十四节气”文学作品大奖赛入围大展:黄树新

句子大全 2012-05-17 03: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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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与艺术 ID:zhongguowenxuezz」

我的乡愁是从冬至开始

黄树新

没有离开家乡,就没有想到乡愁,也没有想到乡愁是什么,像是乡愁与我根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它又不是身体上的一块肉,掉下来了,才知道疼。它又不是粮食,如果是粮食,还能填饱肚子,乡愁什么也不是,看不见抓不着。

乡愁是随着我从冬至离开家乡的时候的才有。

父母没有什么文化,对下一代也没有更高的期待,能健康快乐成长就行,我是冬至时候出生的,所以父母就给我取名冬至,那是小名,后来上学了,才有我的所谓的“大名”。

我的家乡是一个小山村,破旧的房子,破旧的炊烟,破旧的鸟鸣,破旧的每一天日子,父辈们单调与重复,对于家乡没有感激,只有逃亡,穷得只剩下空气。我的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跑了出去,就是尿尿也别向着这个方向。

我是从乡村的小路跑出来的。

冬至的天气很冷,一方面是贫穷的生活赶跑我,另一方面倒不如说是寒冷赶跑我,我是从一路的奔跑中,有了暖,身体有了热气。

不是我不想跑大路,那时候家乡根本没有大路,没有大路也没关系,村头村尾就一条小路。这么一条小路,嫁起来的姑娘,没有一个不哭鼻子的,嫁出去的姑娘,没有一个笑着离开的。虽然祖辈们留下婚俗,嫁与娶,不论好与不好,都得哭鼻子,如果不哭鼻子,就不是心怀感激。我也问过那些笑着嫁出去的姑娘,你们为什么不哭?现在是啥年代了,我干吗要哭?我们是向着幸福出发。天哪!幸福是要嫁出去的,我不是姑娘,一个男儿这辈子不是家乡就是故乡,故乡就是家乡。嫁出去的姑娘说,奔跑吧,兄弟。

姑娘是嫁出去的,我是跑出去的。如果被我的父母发现,一定会被抓回去。特别是父亲,站着是一堵墙,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跑起来双脚呼呼生风,跑不过他,轻易到了面前堵了,一定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家里什么不出,就出了你这个白眼狼,仿佛我是对他的背叛,背叛家,背叛养活自己的乡村,背叛是耻辱。特别是往一条乡村小路逃出去,如同不是他的儿子。

父亲发现我不在家时,并不知道我要跑,是村里有人看见,告诉了他,他才像是疯了一样,像是要跟我赛跑,呼呼生风的双脚,到目前为止,村里还没有人能跑过他,他就是村里的冠军,压根儿没把不争气的儿子,放在眼里,就是让我先跑一个小时,他也能跑到我的前面,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抓回来。

我是跑到半道上,遇上了村里的老赖,老赖喜欢开玩笑,在村子里出了名的,那一天不拿人开玩笑,像是日子过不下去。反正,老赖遇上谁逮谁,遇上了我,算我倒霉。我顾着跑,没与他搭话,像是当他老赖透明的,老赖问我,你跑什么?我跑不跑与他有什么相干?老赖没在我这里寻到开心,忽然想到了我父亲,就到父亲那里开心,为什么父亲追我,肯定是从老赖那里知道。父亲是个较真的人,没想到老赖一个玩笑,就成真了,因为父亲一直就防贼防盗一样防着我,老赖那里是玩笑,到了父亲这里,就不是玩笑。

知子莫如父。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真是邪门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往跑,外面全都是金子?真是难理解。

外面有没有金子,我不知道,村子穷家乡穷就知道,穷着了,那有不跑的。

也是村里人说,父亲跑了村头村尾,找不到我,知道我已经跑了,老赖当着众人的面前说,父亲让着儿子,要不儿子一定跑不了。话又说回来,儿子能跑吗?不能,他又不是姑娘嫁出去,最后不就得跑回来,儿子还是儿子,父亲还是父亲。可见,老赖开玩笑,开得有分寸,拿捏得好,让父亲有了面子。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接受不接受,我离开乡村的那时候,乡愁就开始了。

其实,我爱城市,也恨城市,爱它是想改变生活,恨它是因为伤害了我。中国在没有建制之前,根本没有城市之说。建制之后才有,城市就是一个梦,一个乡村孩子的美丽的梦。这个梦一旦做了,人没有出发,心灵却出发。

原来不强烈,后来慢慢地它入侵了我的肉体,对越来越远的家乡眺望,眺望一订乡村小路,眺望一条小河,眺望自己小时候光腚奔跑笑声,原来乡愁就是在路上,为我准备着,不,应该是为所有出发的人准备着。

光腚,对于城里生活条件好的的孩子也许不会,但于一个穷山村的孩子,不是没有,而是很普遍。我出生光腚,就是会跑了,也是光腚。当然,那时候年纪小不懂,我也是后来知道,家里根本买不起。父母认为,反正光腚就光腚,光腚不只是自家的孩子,索性就光腚。作为孩子,光腚好,身体没有任何负担,爽快,一丝不挂。

也许一条家乡的小河,是为了光腚的我准备的,不,应该是为了家乡所有的光腚孩子准备。我与家乡的孩子们,光腚赛跑,光腚游泳。一条条时光的鱼,出入童话或者传说。

家乡的概念,没有出发时,认识很简单,家乡就是自己的出生地,出发后,就不再简单,比如到了县城,别人问你是那个乡镇的,如果同是一个乡镇,却也成了家乡人,不再是简单的本个村子,或者一个屯。从县城再到自治区首府,别人问你是那一个县的,如果是同一个县,一样也成了家乡人。

乡村有不少草垛,草垛让我们钻出了“狗洞”。

这些“狗洞”有大有小,有长有短,反正是形式多样,丰富多彩。我们把那些“狗洞”当成天堂,我们就是一群小狗,骗你是小狗。过后,我们也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小狗。

我的故乡是一个乡村,乡村还是个小乡村,小乡村好了,连山也是小的,河也是小的,那河小得像一条脐带。只有一小段深一点,其它都是浅的。小到不用渡船,走几步淌水也能过去,如果两个人手长一点,彼此一伸,可以够着,即使差一点,彼此也能摸着,就是摸不着,抓不了,掉下去也不会被淹没。河水流淌慢,就是拐弯处,形成的漩涡也不大,没几下就能站起来,那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我小时候掉过三次,一次是自己不小心,踩上了泥巴,脚一滑就下去,不会游泳,弄了好半天也站不起来。二次是被伙伴们欺负,几个人一起,把我抬着,同时叫一二三扔了,随着一声水响,自己虽然在挣扎着,吃了几口水,但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笑得阳光灿烂,心花怒放。三次是自己看周围没人,想学会游泳,把衣服脱个精光,自己胆小,脚下了几次,还没接触到水,却又收回来。不知什么时候,村里的那几个野妹子,就在周围长得老高的水草躲了起来,突然站起来,朝我吼了一声,顾得前面的小鸡鸡,却顾不得腚,说自己掉下去,不如说是吓得跳下去。就在自己跳下去的地方,河水浊了,没多久水也清,水帮不上忙,反而帮倒忙,清清的河水,把自己的一切暴露无遗。

世界上的河,到底有多少种叫法,没人说得清楚,但都有共同的特点,一种是村子叫什么村,就叫什么河。另一种是像什么就叫什么。显然,我的故乡就是后一种,这小河就叫脐带河,反正奶奶叫,妈妈也叫,比奶奶更老的人,也是这样叫。

脐带河的水很清,清澈见底。

脐带河分上游与下游,上游是吃水用的,下游是浣衣用的。

小村子没挖过井,也没有井,更不用井,一代一代人都是吃脐带河的水长大,也是吃脐带河的水老去。

常听到在河边浣衣的女人,女人多的地方,话题就多,最多的还是脐带河

故乡有叫河的说法,叫河其实是叫魂。

相传以前村里有对新婚的年轻人,洞房的时候,什么也不会,男子年纪小,女子年纪大一点,自然胆大一点,眼看两个人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女子情急之下,把自己衣服除了,女子美得像条美人鱼,正要游向男子,男子不知为什么,却惊叫着妖精。女子说,我不是妖精,是你的女人。任其怎么说怎么着,男子就是不让女子靠近。

第二天,男子傻了,傻得从家里跑出来,就跳下脐带河。女子急起直追,到了河边就跪下,一直叫河,叫得天地动容。男子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奇迹般地好了,有人说是女子的行为感动了河神,有人说是男子喝了河水不傻,有人说河水治好了男人命根子的病。

叫河的女子,把自己男人的魂,叫回了他的身上,男人是动情地用双手抱着女子回家的。因为脐带有了爱情,因为爱情有了脐带。

有水的地方长草,有草的地方长牛羊,有牛羊的地方长儿歌,有儿歌的地方长脐带。

传说也像脐带一样,流传至今,我的乡亲父老仍然从少年说到老年,说到脐带河的水,流到自己的脸上,尽是一条条的皱纹。

也许是大自然的鬼使神差,也许是神的旨意,也许是仙女开采出来,要么我的小乡村,为什么在河的那一端,凸起来像腹部,凹下去的像肚脐?

有人来了住下,那才有传说,有传说了才有人间烟火,有了人间烟火才叫村子。有村子不能没有河流,有河流不能没有传说,传说是土了一点,越土越返老还童越返朴归真。

因为有一条永远的脐带河,小乡村永远不长大,永远的啼声与永远的儿歌,是两条动脉,永远的乡愁,是一条静脉。

比脐带河更有趣的是小泥窑。

小泥窑其实就是孩子们在野地里,用人们在冬闲里犁翻的泥土, 一块块堆叠起来而成的。虽然这样叫法不那么贴切,但比起其它来说,也是雅而不俗,孩子们什么也不管,就是喜欢这样叫,叫得甜乎,叫得响亮。

小泥窑又叫红薯窑,因为这样的小泥窑全是用来烤红薯的。

今年的冬天刚到,野地里已成为了孩子们童话的世界,遍地都是他们撒落的笑声,孩子们用刀割去了疯长的草,在地里右以自由地转动。孩子们渴望冬天从春天到夏天,又从夏天到秋天,特别是在秋天,虽然冬天近了,可是孩子们心儿焦急,过上一天像过上一年,日子太缓慢。

孩子们在寒冷的天气里,忙得身子热乎乎的。

一块块犁翻的泥土,静静地躺着,其实泥土是在等待,在等待之中,去完成那一个燃烧而又美丽的梦,孩子们伸出了小手,抚摸着新鲜湿润的泥土,不用多长时间,便完成了搬土。孩子们都说,泥土乖乖,我们用火给你洗澡,火洗得比水还干净。

孩子们开始了叠窑。

别看小泥窑简单,真叠起来那可忙坏了人,有些孩子把小泥窑弄得歪歪斜斜,不一会儿便倒塌了,弄得人皱了眉头,额头尽是汗水,那个不一鼻子是泥是灰。最先叠起来的可处阿水因为阿水的父亲母亲在村后山里烧砖窑。阿水家的砖仅烧了三窑,第一窑是给资金紧缺正在建设的村小学,第二窑是给村修筑的防洪大堤,第三窑是给村里的李寡妇,李寡妇的房子被山洪冲塌了,母女仨人孤苦,什么也没有,谁不同情她们呢?如果阿水家不这样,就算不太富有,日子也过得踏实、红火。阿水父亲母亲忙到第四窑时同时累倒在窑。当阿水父亲母亲醒一时,看到乡亲们忙碌着,把泥搓着,把砖做成,又一墙墙地堆叠好。阿水父亲母亲苦苦挽留着,乡亲们水也没喝一口走了。

阿水特别喜欢窑,窑是一个美的神话。

阿水脱颖而出,他叠的小泥窑又快又好,令孩子们羡慕不已。

阿水不但是个好泥匠,功课也走在孩子们的前面,看看,他又在指导着孩。孩子们不再束手无策,而是有条不紊,叠土越叠越来神。

一座座小泥窑堆叠得井然有序,谁的心里不高兴呢。孩子们又去准备一些柴火。这些柴火全是山脚下野地里干枯了的杂草杂枝,随手也能捡到一大把。

待生火时,孩子们便往小泥窑下面挖一个小洞,在小洞里用那柴枝生火,为噼啪噼啪地燃着,火舌舔窑壁,沿着壁孔伸了出来,那么欢快而又逗人。

孩子们把准备好的一只只红薯全投进小泥窑里,将烧烫的小泥窑推倒,并把泥土一一打碎,等待着红薯烤熟。

今年特别的是,没有一个孩子去赶走窑鬼,可以前把小泥窑烧了,得赶走窑鬼,要不窑鬼把红薯吃了。可奇怪的是赶走窑鬼回来,烤熟的红薯也不见了,孩子们发誓来年的冬天不赶窑鬼了。不知是谁忍不住首先笑了,笑得挺不起腰来,大家才明白,窑鬼竟是他们自己。

今年没赶了,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讲故事,有个孩子找阿水算账,因为他的故事编得太抓人的心了,好端端的红薯被烤成了黑炭。

阿水说,那是窑鬼吃了,你吃我的行了。烤熟的红薯,喷香诱人。阿水说他没涎水,骗谁?

我的小名也许是脐带河,也许是小泥窑,如同父母给我的名字,也给了我的生命,每当中国传统节日“冬至”来临,我都是迎着它,然后送走它。

在城里生活的我,因为乡愁,让我了解父母不愿意入城,特别是母亲就是在每个夜晚,叫唤我的乳名,让我们在梦是,一步一步地行走回家。

那个叫唤,多么地气,多么湿润,多么亲切,多么朴素。

作者简介:

黄树新,笔名:丁桦,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广西作协会员,曾在地方党报任编辑、记者,现供职于广西桂平市文化馆。有作品在《人民文学》、《诗刊》、《中国文化报》、《羊城晚报》、《广西文学》、《红豆》、《广西日报》、《文学报》、《诗选刊》、《鸭绿江》等报纸杂志发表。

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

传承二十四节气的文化内涵

庆祝“中华二十四节气”被正式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五周年

2021年度“中华二十四节气”文学作品大奖赛面向海内外华语作家诗人征稿启事

为了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二十四节气丰富深刻的文化内涵,记录人们在二十四节气特定时间发生的盎然诗意,现经《文学与艺术》《世纪诗典》《中外华语作家》《世界诗人》《新时代诗典》五大微刊、《都市头条·中华精英》《都市头条·中国文学》《华人头条·新时代中国文艺》《今日头条·文学艺术现场》《金榜头条·当代文坛》五大头条、《世界作家图书馆》《中国文学档案馆》《中华汉语文史馆》三大馆编辑部研究,决定联合举办2021年度“中华二十四节气”文学作品大奖赛,自即日起面向海内外华语作家诗人征稿。

一、征稿体裁:

散文(每篇不超过5000字)、诗歌(每首30行以内,现代诗、古体诗、歌词、辞赋、散文诗均可)。每人散文限投1—24篇,诗歌1—24首(古体诗三首以上),请勿重复、反复、变换名字投稿。

二、征稿时间:

2021年11月1日—11月30日

三、评选奖项:

征稿结束后将评出金奖、银奖、铜奖,优秀奖以及其它奖项若干:

1、金奖1名,奖金2000元,颁发牌匾、获奖证书;

2、银奖2名,每人1500元,颁发牌匾、获奖证书;

3、铜奖3名,每人1000元,颁发牌匾、获奖证书;

4、优秀奖10名,每人500元,颁发牌匾、获奖证书;

5、并评选出“我眼中最美的节气、最能打动人心灵的节气、我最喜欢的节气、我最喜欢的节气作品、我最喜爱的十大节气作家(诗人)”等奖项。

四、投稿方式:

1、电子邮箱投稿:mingjie1750@126.com(投稿时请在主题栏注明:2021年度“中华二十四节气”大奖赛征稿+作者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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