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夏浴
撰文/秋虫啾啾·重庆开州
编辑/渝夫·天津河东
【渝言不止】
此文得以面世，应感谢那位喜爱秋虫老师文章的朝鲜族才女。正是在她的鼓励下，我等才有机会欣赏到这篇充满奇趣的妙文。
不得不佩服秋虫老师对生活的敏锐触觉和诗意表达。夏浴这种极易引起美好联想或不适观感的行为，在其笔下竟然显得那么自然而然；而整篇文章的结构及行文更是浑然天成，读之有趣有味。
一个神交久矣之女人，网上读了我写的关于《冬浴》的文章后，戏言让我再写一则关于《夏浴》的文章，我不由自主，纸上出现了《夏浴》二字，于是以此为题，信笔走马。女人下令如山倒，怪哉！
夏浴，在我们当地，于女人们颇不方便，累了热了，晚上烧点热水倒入大脚盆，人在盆中，造型动作不舒展呢！香皂洗颈上之球，于是才有了秀发好香的感叹！
有一次，我偶然推门，见了奇景，四五岁时之事，至今画面清晰。女人洗澡，常常是背对着人们的视域，乳侧清晰可见，凹凸分明，自然形成曲线，妙不可言，美术院校人体模特儿的上好材质，她们头低着，该不会是在阅读无限风光吧？手忙着上上下下，洗到白胖乳乳之表面积时，也不嘻嘻地坏笑。高雅的，儿女们的粮食生产来源基地，瞧那专心样儿，仿佛是使用计算机的财贸公务员！
通常洗澡，首次扫除个梗概，再则注意细节完善。换水时，有枕边人者则叫唤一句，娘们要水！未出阁之闺女，只有舀而倒之，烦了，暗叹一句，嫁人才好呢！将脚盆之水，端而倒之，娇而无力的女子焉能胜任？男儿古道热肠，有助人为乐之心，却不曾逢此机会，唯下车卸货抬东西，常遇女人们灿烂相唤，我无力拒绝啊！这是咋啦？女人既能纤手破新橙，让人疼惜，对男儿，又有四两拨千斤之神力！
男人下河，撒欢野吼，释放劳累，人在河沿，节约到底，寸布不沾，天经地义。河滩上，捣衣的女人们，只得把那头来低，至于手指叉开捂面，新奇中含羞涩，羞涩中含愉悦。只是我猜想，偷看没有？如有人向我反映情况，我将严肃倾听，一如政工干部！
汉子们洗澡，群聚闲话，多开身体局部体积玩笑，以及说些深黄色的故事。比如，人鱼姑娘，我就不信，成了鱼身子，奶呢？放哪儿？屁股呃？咋没见到？还有许多不放心的呢。有时互开浑家的玩笑，恼了，便猛力泼水，人头于就沉入水里，冒一串笑泡以及屁泡。说够洗够了，方起身回家，望家中袅袅炊烟，心于是温暖惬意，一脸幸福，吸叶子烟的嘴，就流了口水，喝二两黄酒，一碗花生米。浑家身子己净，晚上可能有凉风，小麦陇黄还早，惬意，于是有小调送出，“人们看着那动人的脸庞，还有美丽金边儿的衣裳，新疆味呢！……”
早年的河，特清，知青落户，下河却装模作样，节外生枝，裆处缠条红布条儿，说叫什么游泳裤。裤子游泳，活见鬼！裆处隆起那青蛙，红色包裹，仿若团火霍霍，显眼刺目，让村里人不舒服，齐声吼，脱了，他妈的脱了。知青脸红，却放洋屁，说普通话，普通人说的话！还说不文明，难为。，村人齐声叫，浑小子要文明，你就穿棉衣棉裤下河吧！人们在河里一齐向知青开火，说知青裆前生了个怪物，或者说知青是个阴阳人才专门遮羞啊什么的！可怜小知青寡不敌众，见文明不是粗野的对手，横下心，索性赤条条与广大贫下中农打成一遍，人们欢呼，胜利啦！确有点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的意思。于是，河滩遍是原始男人男儿，夕阳晚照，树荫密匝，人体古铜色，晚风轻吹！也不错！古风存！
当晚有人请城里知青吃一顿，村支书说，这才叫接受再教育嘛！这才没有酸腐气儿呢！心里却想，小毛头想不依古格，乱出拳，算啥呢？嫩娃子，乳臭未干！受再教育得锄去酸臭气，农民不做庄稼吃屁去！还游什么裤！
垂柳依依，溪石白白，最喜小儿无赖，裆中尘根儿，玲珑如花生米，抚来玩去，竞也勃勃向上。人们大笑时，小鬼头儿难为情处，夹小屁眼儿溜了！还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大方，深水不去了，浅滩上洗深褐色皮肤，肋骨排排，头如松果核桃，倒也凛然古朴，动作从容，用长帕搭背，双手握其一端，一下又一下地拖擦，动作之慢，之认真，仿佛审定优秀骨干名额！老者神情如千年古龟，一双佛眼呢！姑娘女子一概视而不见，各行其事，互不相扰，你要戏谑作笑，还没笑时，老者就佛眼就看穿了你的肠肠肚肚儿，你倒觉得自己可笑了！
时代开放了，河里也不再是男人的天下了。入夜，女人们扬眉吐气往河的下游开拔，上游是男儿地盘，男上女下，也合先王礼数。
我那时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同志，被嫂子们安排为她们看守衣服裤儿，防上游窜来野物席卷而去。她们嘻嘻哈哈说了些话，至今有味，比如，这小公狗儿不会看我们吧？那眼，贼呢！是全脱还是半脱？全脱全脱！！异口同声，我眼前群人，莺语声声，如娇似腆，玉体素面，仿佛一律白衣白裤，在朦胧小儿记忆中，头发黑，不止一处，仿佛裆前一律朦胧着暮色，眨童儿眼，不解！随后如鸭子下河，惊飞宿鸟，嚷开去，她们翅子扑腾，手舞足蹈，欢声不绝，祖传脚盆，娘们不要了！骄傲自豪，倍觉解放之后的轻松！
然而好景不长，乡镇人口骤增，四面八方，来些人物，少些文明意识，垃圾尽投于河，水脏而无用。我亲爱的伟大的女人们，虽有下河的勇气，却无下河的条件，只有步入旧日入木盆，让手们动作，先伸足，再蹲下屁股，坐定，手才涂肥皂，才挠。男人们空有游泳本领，无处用武，也只有在室中夏浴，拧水龙头了！
关于裸浴，男男女女，视野不阔，也只能写到这个份上了！！
【补记】因朝鲜才女子鼓励吾写《夏浴》一文，吾奋力笔耕乃生出此文。彼人清丽，冬日呵手，为我清唱《相见时难别亦难》一曲为答谢，是日霜天，有红日，鸟啁啾！此印象真乎假乎？只定当时已惘然，迄今，近二十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