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北欧文学（什么成为了世界文库中的宝贵财富）

引言

北欧的中世纪一般认为是从8世纪到16世纪。在北欧五个国家中，除芬兰语外，其余四国，瑞典、丹麦、挪威和冰岛的语言均属日耳曼语系，中世纪时，这四个国家的语言十分接近。

随着历史的发展，丹麦、挪威和瑞典的语言发生了变化，而冰岛的语言却始终同中世纪时区别不大。公元3世纪前，北欧出现了用吟唱和讲故事形式来叙述所见所闻或英雄业绩，这就是北欧最早的民间口头文学。3世纪左右，北欧形成自己的文字，称为“鲁纳文字”，是绘刻在石碑上的碑铭，流传至今的石碑绝大部分是在9至12世纪期间刻的，多数内容比较简短，用诗的形式描写国王、海盗和战争故事。

英雄史诗在北欧中世纪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丹麦教士萨克索·格拉马蒂可斯收集整理的编年史《丹麦人的业绩》保存了多首英雄史诗。全书共分16卷，前9卷是讲史前古代丹麦，内容是口头流传在民间的关于异教的传说和英雄史诗，其中有一篇《哈姆莱特传奇》后由莎士比亚改写成世界著名悲剧《哈姆莱特》。后7卷里有三首比较著名的英雄史诗：《皮雅盖马雷特》是一首在参战以前朗诵的史诗，激励人们去英勇作战；《英雄兹克瓦德特》歌颂古老的战斗精神，反对奢侈和寻欢作乐；《哈格白特和西格纳》是一首叙述家庭纠纷的爱情史诗。

《丹麦人的业绩》包含了丹麦两千年的历史，全书充满爱国精神，向世界显示丹麦是一个有着古老传统的国家。这部巨著是丹麦对世界文学作出的第一次重要贡献。随着基督教的传入，北欧诸国出现宗教文学，其中以瑞典圣女比尔吉塔的《启示录》最为著名。这部全名为《来自天上的启示》的作品发表于1492年，内容大致分三方面：

一是纯粹的祈祷文；二是对教会事务、欧洲政局、瑞典王室提出预言、命令甚至训斥；三是上帝在心灵和精神方面对她的启示，如劝人改恶从善，否则死后将被抛入地狱等等。此外，中世纪的北欧文学还有宫廷吟唱诗和短小精悍、节奏明快的民歌等。但是，北欧中世纪具有世界意义的作品乃属《埃达》、《萨迦》和神话。它不仅对后世的北欧文学，乃至对欧洲和世界文学都产生了影响，是世界文库中的宝贵财富。

“埃达”和“萨迦”是北欧语中两个词，意即故事，包括神话故事和英雄传奇故事。其区别在于前者最早是有韵律、可以吟唱的诗体故事，后来才发展成包括散文体；后者没有韵律，只能讲述，是散文体故事。流传至今的北欧“埃达”和“萨迦”主要是冰岛的作品。自公元874年挪威人移居冰岛，将“埃达”和“萨迦”带入冰岛，冰岛人不但将这些作品保存下来，而且还产生了自己的“埃达”和“萨迦”作家。《埃达》分《旧埃达》和《新埃达》。

《旧埃达》是8世纪以后12世纪以前流传在北欧的民间诗歌，其中大部分估计是10世纪时的作品，其内容分神话故事和英雄传说两部分。神话故事中的序曲诗叫《沃卢斯帕》，又名《女法师的预言》，内容是巨人国里一个聪明的老妇人详细描述宇宙创始到毁灭的过程。还有一首叫《哈瓦玛尔》，意即《主神奥丁箴言录》，是讲做人的道德准则和社会习俗。神话诗里还有几首关于吐尔神的故事比较有名，其中最有名的一首叫《特里姆之歌》，描述巨人特里姆偷走吐尔神槌，还要求把女神弗莱雅嫁给他。吐尔摇身变成女神弗莱雅，大闹特里姆的婚礼，最后杀死巨人，夺回神槌。

《旧埃达》第二部分英雄诗中最主要的作品为《沃尔松诗集》，共15首，故事围绕沃尔松家族的年轻人西古尔德展开，其故事情节的第一部分与德意志中世纪的英雄史诗《尼伯龙根之歌》的第一部《西格夫里特之死》很相似，主人公杀死恶龙，占有本族宝物，帮助贡纳尔赢得容貌出众的布伦希尔特的爱情，最后贡纳尔在布伦希尔特唆使下杀死了西格夫里特。《沃尔松诗集》后半部分的情节同《尼伯龙根之歌》不同，但也是描写复仇和残杀。诗集通篇叙述了宝物带来的灾难，充满悲剧气氛，对后世的欧洲文学有较大影响。

《新埃达》的作者斯诺里·斯图拉松出生于冰岛西北部，在挪威王室和塞梦恩德后裔家中长大，这为他后来研究诗歌和历史提供了良好基础。他因同情挪威国王的舅舅引起挪威国王的反感而于1241年被杀害。《新埃达》约写于1220年，是一部诗学，共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介绍古代北欧诸神和英雄，为当时吟唱诗人作诗时查阅，其中许多传说可以从《旧埃达》中找到，不过斯诺里把它们写得更为完善和生动；第二部分《诗人的艺术语言》，论述吟唱诗的诗词和语言；第三部分《韵律的列举》，介绍102种不同的诗。

《萨迦》共有三大类：“王室萨迦”、“家族萨迦”和“虚构萨迦”。后两类“萨迦”是冰岛佚名作家根据流传在民间的口头故事记录下来的。“王室萨迦”以斯诺里·斯图拉松的《挪威王列传》为代表，它记载了从史前时期直到12世纪的挪威君主业绩、王室生活和社会情况，选材严谨，史料真实，既是一部出色的文学作品，又是一部很有价值的历史著作。

“家族萨迦”以历史上实有人物为主人公，描写人民的生活、斗争、苦难和愿望。写作手法是在叙事之中穿插人物对白，叙事简单明了，不加渲染。一般先讲英雄人物的家谱，接着是遭遇的厄运，最后往往是得胜而归，赢得荣誉或美人。这类萨迦共有30余篇，分长篇和短篇。短篇以叙述诗人贡劳格和美人海尔加爱情的《贡劳格萨迦》最为著名。长篇中最著名的有《尼奥尔萨迦》、《埃伊尔萨迦》、《拉克斯达尔萨迦》和《大力士格雷蒂尔萨迦》等。“虚构萨迦”内容包括神话、志怪故事或不以真人为背景的英雄传奇。这类“萨迦”神奇浪漫，诙谐风趣，形象丰富，主要作品有《沃尔松萨迦》，内容同“埃达”诗中的《沃尔松诗集》一样，其他还有《奇数箭萨迦》和《弗里蒂奥夫萨迦》等等。

芬兰人民史诗《卡勒瓦拉》也是中世纪欧洲著名的史诗之一，它既不同于日耳曼人和北欧的史诗，也不同于法国和西班牙的史诗，具有芬兰民族的特点。北欧神话是由北欧居民根据他们所信奉的多神教创造出来的。起初是流传在民间的口头文学，用埃达演唱或用萨迦讲述，后经学者整理成文字，它们可以归纳为如下情节：

女神盖芙恩将四个儿子点化为金牛，从瑞典犁出一块土地，成为丹麦，土被搬走的那块地方成了瑞典的梅拉伦湖。瑞典国王尤尔弗十分恼火，长途跋涉来到天宫寻找神族评理，天宫的三个神告诉他世界是由主神奥丁和他的弟弟们杀死巨人并用巨人的躯体创造出来的。他们还用树干做成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让他们住在米德哥德，还给白天、黑夜、早晨和晚上定名并规定它们的职责。众神在天宫像人间一样相互拜访，在院子里戏耍，天国充满和平和欢乐。不久巨人国来了三个少女，宁静被打破了。

此后，械斗、厮杀、复仇和战争连绵不断。最后众神全部被诛戮，天宫、地界和宇宙在一片烟海中消亡。不过事物是不灭的，众神又在另一个天国见面生活，人类也再次生育繁衍，宇宙毁灭后又获重生。尤尔弗国王向天空三位神打听盖芙恩女神，忽然一声霹雳，神和宫殿都不见了，尤尔弗国王意识到有些秘密是不能透露的。他回到瑞典，把从天宫听到的故事讲给大家听，神话故事就这样一代一代流传下来。

北欧神话中的神都是人格化了的形象，他们也会死亡，婚配嫁娶，也可以与巨人结合生育繁衍。北欧神话最重要的主题是告诫人们仇杀械斗、谋杀、破坏诺言、懦弱和退缩是最大的罪恶。神话故事实际上反映了北欧氏族之间的械斗规模和残酷性，以及氏族社会中的道德规范。北欧神话对欧洲文学影响很大，英国古老史诗《贝奥武甫》就取材于北欧神话。此外它在文化、宗教和生活习俗方面的影响流传至今，比如星期中的周日是以北欧诸神命名（周一月神，周二战神，周三主神，周四雷神，周五春神，周六火神，周日太阳神），苹果代表永生，彩蛋是人们看到春回大地、万物昭苏时喜悦幸福的象征。

结语

《埃达》和《萨迦》的题材和风格对北欧文学影响较大，19世纪瑞典诗人泰格乃根据古代萨迦写成了长诗《弗里蒂奥夫萨迦》，19世纪瑞典作家斯特林堡根据埃达诗写了有名的诗作《洛奇的嘲骂》。“萨迦”语言朴实，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情节描写和人物性格的刻画都以对白展开。它和“埃达”一样最早流传在民间，后经学者用文字记录下来，糅合了几代作者的艺术技巧。从7世纪末、8世纪初起，芬兰人民中就流传着各种有关本民族的古代神话和传说，一般都是歌谣形式，有些是12世纪瑞典人引入基督教以后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