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风吹葡萄树树香

文丨陈瑞芳

春事到清明，江南依然烟雨不住，乍暖还寒。周末回乡下老家，一路斜风细雨。樱花白，桃花粉，菜花黄，一山春色。春雨淅淅沥沥，残花飘飘落落。再过一两周，该是春耕时节了。心头正想着农忙之事，无意间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来自吐鲁番的新闻——葡萄开墩用上了“神器”。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在西北边陲的戈壁绿洲，我和维吾尔族老百姓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劳动在一起……

吐鲁番的春天，用“雪消门外千山绿”来形容毫不夸张，它是新疆来得最早的，也是来得最快的春天。好像一夜之间，看得到树叶绿，听得见草儿长。在这样的季节里，葡萄开墩便是农民的首要农事活动。“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拉尔汗的心儿醉了”,这首歌让吐鲁番蜚声海内外，也让吐鲁番的葡萄闻名遐迩。吐鲁番葡萄种植有50多万亩，有无核白、马奶子等500多个品种，葡萄产业是当地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一年之计在于春，随着气温快速回升，把一年的希望都寄托在葡萄地的农民开始忙碌了。

经商量，湖南援疆前方指挥部决定组织援疆干部人才开展“进农家、干农活、暖民心”活动。由于吐鲁番冬天气温低，农民每年11月份左右就要将葡萄藤埋进土里，以保证葡萄藤不被冻坏，来年正常生长。帮助农民葡萄开墩，就是把埋了一个冬天的葡萄藤从地里刨出来上架。我们选定了高昌区葡萄镇巴格日二组贫困户热比古丽·热西提家。热比古丽·热西提丈夫早逝，两个年幼的女儿一个在读初中、一个在读小学，都不具备劳动力，家中的农活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如果葡萄不及时开墩、上架，不仅仅是耽误一年的收成，对于家中的经济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葡萄开墩不仅是个重体力活，也还要些基础条件和技术。比如说葡萄架，如果葡萄架式改造得好，既能提高葡萄机械化技术作业水平，减少劳动强度，降低成本，又能增加通风透光，提高鲜食葡萄品质，促进农民增收。热比古丽·热西提很勤快，提前就把地里的葡萄架整理好了。

带着特意购买的铁揪、坎土曼等工具，当地村干部陪同我们来到了热比古丽的葡萄地。一排排葡萄架孤零零地矗立，葡萄架旁是一条条沟，堆着一个个灰褐色的土包，葡萄藤就埋在土包下，看上去既荒凉又悲壮。对于援疆干部人才来说，初次开展葡萄开墩劳动，大家既感到新鲜，又干劲十足，一个个跃跃欲试。村干部给我们示范，先用坎土曼把中间的土往两边刨开，让葡萄藤露出来，把土清理干净后，理出葡萄藤，顺着葡萄藤生长的方向，将长长的葡萄藤一节一节往架子上搭，最后用绳子绑好固定。大家迅速行动起来，三五人一组，分工合作。有的干部挥舞着铁锹，为葡萄藤脱掉覆盖了一个冬天的“棉衣”;有的干部把葡萄藤搭上葡萄架，让春风把它从沉睡中唤醒;有的干部跑上跑下，为队员们递送工具和物资。热比古丽·热西提也提来了茶水和馕饼。一时间，鼎沸的人声和飞扬的尘土，让安静了一个冬天的葡萄地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不到半天时间，我们八十多位援疆干部人才就帮助热比古丽·热西提干完了一年葡萄开墩的农活，往年这些活她一个人要辛辛苦苦干上一周。劳动结束，欣赏着粗壮的葡萄藤在葡萄架上舒展，如根雕艺术般唯美，我们满心喜悦，仿佛藤上已挂满累累硕果，葡萄阵阵飘香。而热比古丽·热西提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一个劲地表达对党和政府以及湖南援疆干部人才的的感激之情。

葡萄好吃，但来之不易。半天的体力劳动，我的手掌起了泡，隐隐作疼。大家腰酸了，腿疼了，皮肤划破了，衣服弄脏了，平日里习惯拿着笔杆子或手术刀的援疆干部人才，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农活的艰辛，尽管累，但没有谁抱怨。大家都觉得充实而快乐。我们既帮助困难群众解决了实际问题，又在田间地头与维吾尔族老乡面对面交流，促进了民族团结融合。

如今，新一批湖南援疆工作队继续接力，扶持建设了农机合作社。用机械化作业帮助农民葡萄开墩，解决老百姓的所需所盼，传递着来自湖南的智慧、力量、友谊与亲情，我们的援疆工作接地气、有温度、得民心。

（作者系湖南省第八批援疆指挥部成员）

[责编:刘瀚潞]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