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心中的三峡》外一首（作者/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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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蒋爱， 男，1983年7月出生。四川师范大学计算机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 现任重庆市公安局北碚区分局警令处秘书科科长，一级警长。爱好文学，经常以文字记录生活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心中的三峡

文/蒋爱

我对三峡的无限向往，大约追溯到高中时期，那片“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神仙境地，曾一度令我魂牵梦绕，成为心中的一座图腾。

仅可以想象，在大坝还没有建成的当年，水流湍急而自然，却让江的两岸怡然自得，俯瞰而下，维持着千年不变的恬静模样。也是我的向往了，虽然远不是无法抵达的终点，但每次决心启程，又有了各种说不清的原因耽搁，最后一拖再拖。

直到终于动身时，少年似乎白了头，不复往日的矫健状态，虽然心有所指，但迎着盛夏的炎炎烈日，一路走去，还是不由得汗水涔涔，将捕捉眼前的瑰丽美景，转移到向天地争取清凉。而太阳下的江面，急躁而泛白，像赶路的老人正喘着气，不顾一切地催赶同僚，于是船就僵直着前行，既要躲避水汽蒸腾的湿热，也要传递江上清风的氤氲，让人莫敢不从地选择。船是清早出发的，天色微明时候，便辞去朝霞和彩云，映入青山绿水，顺江前行。猿声是没有了，但夹杂着兴奋的人声传递，山涧里忽而有阵阵轻啼，一眼望去，固然什么也找不到，也让绿意冲洗了眼睛。那半身入江的山，如笔锋凌厉倒转，斜插着浸没，把峡口扎牢趋紧，好像对船只发起阵阵攻势，决不危言耸听。

船就如此谨慎通过，在高峡平湖之下，如绿荫中的斑驳一点，浓缩着旅人未来可期的浪漫情节。沿途平坦、水势温软，那不可一世的浪遏飞舟，随着时代更迭被没入江流，只供得后人怀念和敬仰。游人都松了劲，迅速收起来时的紧张和晕眩，如故地重游时的安然，飘浮着仰望，与天高云阔四目相接。

千帆过尽、云雾深处，船只悠然行径，天色由暗到明了。开朗是出峡的挑衅，过别又带着留恋，凡尘滚滚向前，风景逐渐靠后了。山峦不因人的凝视孤傲，江流依然兀自朝前，带走的是岁月沧桑和斑驳记忆，如同峡底望去的满目葱翠，都如碧玉似的嵌入水底。青山依旧、绿水长流，而风欲静而时空不停，如同拥有回味的人生。

路

今年的7月至10月，在外学习。期间三个月起早贪黑，沿途辛苦，朝夕相处时结下的不解之缘，于是给了路。

日起而作，天放亮很早，人顺着记忆，机械地朝前行径，却无法摆脱已过的佳期美梦。日落而息，时光很快打烊，一身的疲乏还来不及消融，又在拥堵的班车里继续摩擦，直到欲望耗尽、无力感想。

单位大院密不透风，围墙把自由挡开。试探着走进去，沿途清幽，人就越发拘谨，空气也凝结起来。工作异常繁重，神经时刻在紧绷和周旋，身体却一直僵固着。于是，聚满人的楼，有宽敞的过道、空旷的层高，但少见人来人往。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却老不相见。第一次遇到，感官交合，莫过于等电梯的两分钟眼缘，然后下了电梯，预示各自安好，各回各家，将告白留给最长情的路。

我的下班，选在灯火微明的傍晚，天已经暗了。彤云镶上金边、月轮挂在枝头，美景迎来送往。走出大门，凉风袭来，才发现情绪剥离开，可以一路发散。似乎有人等着，在我的眼前虚幻，像夕阳许她红妆、洒下芳香。她玉立，微笑表达，将伴我一路同行。有时候雨雾笼罩，是本地特有的温度解析，表明愁绪溢满，成天都眉头紧锁了。下班时恰逢风满楼，天地间阴郁而昏厥，如果不是有与人结伴的执念，估计没法走出遮蔽。烟云细雨逐渐模糊我的眼，浇筑双腿像灌了铅，人开始困乏，寻不到同路知音，只好插上耳机，收高衣领，一个人逆风翱翔。

秋后的山城细雨迷雾、落花飞絮，满目沧桑凄美。走在路上，全身冰冻，加剧了互相引路扶持的愿望。然后落了空，心碎洒了一地，心斑支离破碎，把路洗得白亮光洁，放眼全是如此。大概路人的心境都一样，独自前行孤单而多虑，只好裹紧大衣浮想联翩。

最后踌躇着上了车，作别眼熟而不认识的同路人，明确了一个道理。陪伴便是幸运和恩典，即使来得突兀、去得遗憾，相处短期，也是一段好的经历。后来断断续续三个月，匆忙到了归期，没盼到同路人，将作别坚持的路，并将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再重续。

正当入冬的前夕，风景发生着深刻而细微的变化，哪怕回想，也有别样体验，与往昔大不相同。熟悉的人、熟悉的路，似乎成为他物，而不能任我思想左右。放眼过去，一路迷障，看不清、道不明，只好在回忆中寻迹。那停滞不前的路，奋力遥望的人，又成就为新一段望眼欲穿的想象力，在过去不慎错失机缘，将在未来重启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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